印斟走到后来,少说五大圈有了,就连脚底也禁不住地冒汗——却并非是因着疲惫的燥热,而是由内而发,感到无法形容的冷。
浑身上下,泛着无边的寒意,甚至有股不详的预感,偏被他强行压制下去,竭力使自己变得镇定。
“印、印兄弟……我要说句不好的话,你听了别生气。”
都混到眼下这般地步了,乌纳在海岛生活的经验丰富,一经撞见此类情况突发,他其实已能猜得差不多一个大概。
“咱们这片海域吧,说实话,不能算有多么安全。一般人到了夜里,都不会想到朝外乱跑的。”乌纳小心翼翼地道,“以往不是没有失踪的村民,隔两三个月才被海水冲回岸上,那尸体都被食人妖物给……”
“谢恒颜不会的。”印斟摇头道,“他比一般妖物强悍得多,怎可能输给一般的妖?”
乌纳道:“你咋知道,在海上那就是一般妖物呢?我听说,有些老妖怪厉害得很,还会自己掌风驶大船呐!”
老妖怪?
驶大船?
印斟猝然抬眼,心脏险些漏了一拍:“谢淙?”
“泻虫?”乌纳登时惊道,“你认识这种妖怪?”
印斟直接不说话了,那脸色白得就跟被抽干的死人一样,半点血色没有,只隐约泛着点难以言描的乌青。
乌纳提声唤道:“……印兄弟?!”
印斟只在原地呆站了小半片刻,忽地一个转身,跌跌撞撞便又往回时的小路上一阵狂奔。
“印兄弟!”乌纳在后大声喊道,“你冷静一点,别冲动……千万莫做出傻事来了!”
然而,此时此刻的印斟,何止是要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