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淙眯眼道:“我在问你问题。”
谢恒颜咬了咬牙,仍是固执问道:“阿爹为什么在这里?”
谢淙赫然扬眸:“谢恒颜!”
“你不是不肯要我了吗!”
话音方落,谢淙已然扬起手中木拐,眼看着就要朝下砸向谢恒颜的正脸,忽然身旁印斟探出一手,从中将那木拐尾端以两指稳稳摄住。谢淙微有惊讶,待要施力将之取回,印斟却是抢先一步,往木拐一头一尾相继贴上两张符纸,随后单手画咒,再借力抽出袖中最后一张大符,朝空中一旋,不由分说便要扣上谢淙的脑门!
此举实属突然,以至于谢恒颜没能提前做出半点反应,待要出手阻止之时,那张整脸大的符纸已经嗖的一声,好巧不巧定于谢淙额顶正中央处,接着立马生效,倏忽自他头与颈项间生成一道禁锢锁链,再由印斟伸手朝回一勾,登时如同狩猎牲畜一般,硬将谢淙原地往前拉出数尺长的距离。
谢恒颜瞬间骇得脸都绿了:“印斟,你别胡来!”
印斟冷冷一扬手腕:“但凡玷污神像者,不论是谁,都决计不可轻饶!”
“谁跟你说是我爹干的!”谢恒颜慌忙拽住他的衣角,“快把符纸解开,你怎的不分青红皂白乱扣人!”
印斟侧目望他:“我看你才是瞎了眼睛……认贼作父!”
谢恒颜喉头一哽,差点没让他气到吐血:“你说什么?”
恰在此时,符纸下的谢淙猝然仰头,圆润的双目如同充过血一般,蓦地转向,继又再次凝向印斟正微泛冷的侧脸。
紧接着印斟还未反应过来,喉咙便像是被人隔空狠狠地扼住——分明谢淙没有抬起任何一边手掌,但在两人目光再度交汇的一瞬之间,仿佛整颗心脏,都被谢淙一并攥握在手里,恍惚间,竟多出微许生死一线的尖锐意味在内!
“你再说一次。”
谢淙扬起下颌,眼神利害到仿佛是刀子在一遍遍地剜:“我是什么?”
印斟丝毫不惧,几乎一字一顿,极尽清晰地道:“偷毁神像,暗袭镇民……不是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