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没会过意:“什么?”
“刚才康问说的,你们将来都要成家。”谢恒颜眯眼道,“那我是不是……不能住你家衣柜了?”
印斟叹了一声,如实道:“他没说错,我不可能养你一辈子。”
“那万一我想呢?”
印斟道:“想也没用。劝你早些找份正经活儿干,在我这里混日子,不会捞到半点好处。”
“可是我想。”
谢恒颜说:“我不想再挨冻受饿了。师兄,就算是最普通最低等的动物,也会害怕被人丢弃在路边,孤零零地找不到家。”
“这样的感觉,师兄原来也经历过的……”
“对不对?”
印斟瞳孔骤缩,倏而偏转过身:“你……”
然而桌台那头的谢恒颜,双手托腮,眉睫无辜下垂,黝黑的杏目中央,却已无端泛起一阵堪称狰狞的猩红。
“印斟,我本来不愿这样的。”谢恒颜伸出一手,轻柔而缓慢地拧上印斟的下巴,“但这些天以来……我太难受了,难受到控制不住。”
印斟未及做出半分挣扎,便在谢恒颜目光顽固的注视之下,眼神逐渐失焦,直至最终失去自我的全部意识。
“我爹曾经说过,对人类一定要包容,因为它们的生命都很脆弱。”谢恒颜轻轻拈起印斟鬓间一缕细碎的发丝,卷在指间有意无意地把玩着,“可我寻思着……我也很柔弱啊,每次你和康问一起堵我,我都没法儿还嘴。”
“我知道,你们很嫌弃我。”谢恒颜无奈道,“我真的已经尽力,没再给你添麻烦了,师兄能不能……不要赶我出去?”
印斟神情呆滞,一动不动,已全然丧失了回答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