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远远喊了一声,康问两条长腿倒是走得飞快,转眼便往山里跑没了踪影。
彼时细雨未停,风中隐约携带数声慵懒的蛙鸣。与此同时,一道声音自头顶树梢略带戏谑地响起:“哎呀师兄,太过分了,居然把师弟惹生气……嘶……啊!”
嗖嗖两张符纸,自下而上,猛地戳过那人光溜溜乱晃的一颗大脑门。
谢恒颜一咕噜从树上摔了下来,刚好落在印斟脚边,连滚带爬地撑地扶稳。
印斟居高临下地低头看他:“……我不是叫你在柜子里呆着吗?”
谢恒颜眨了眨眼,细声说道:“柜子里太闷了,我想找人陪我说话。”
“我很忙,没空理你。”
印斟转身提着箩筐,头也没回,正朝着与康问完全相反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而谢恒颜就在后边跟着,边走边问:“你不和你师弟一起?”
印斟说:“拂则山这么大,须得分头行事。”
谢恒颜却说:“两个人也未必能布完结界。”
印斟侧头,淡淡瞥他一眼:“你别捣乱,我就能一人布完。”
“要帮忙不?”
“不用,你别跟着。”
话虽是这么说了,谢恒颜还是在他身后,像是一条呼哧呼哧吐舌头的小狗。
印斟起先还有点嫌弃,但今天的谢恒颜额外老实——也许是昨晚喂他吃太多的原因,这人坚持到现在也没喊饿,自始至终,离他不过三五尺开外的地方,不近也不算远。印斟一路在施法布下结界,谢恒颜就乖乖在后边跟着,废话也不算太多,偶尔还会趴树下打会儿小盹。
临近太阳下山的时候,印斟布完所有结界,算了算时间,反手递给谢恒颜一个篮子,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