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斟还是撑伞走在前面,隔了一会儿,忍不住对谢恒颜道:“何必如此。”
谢恒颜问:“什么什么何必?”
印斟凉声道:“你自己有钱吃饭吗?”
谢恒颜理所当然地道:“这不是还有你吗?”
印斟:“……?”
随后没过多久,他们又顺利在街后三条窄巷的最里一端,寻到了昔日与谢恒颜关系还算不错的阿秋姑娘。
那时阿秋的怀里,正抱了两个襁褓包裹的娃娃,旁边还挂着另俩光脚跑的,叽叽又喳喳,喳喳又叽叽,一时闹得满院欢腾。
唯独他们的母亲在孩子堆里佝偻着腰,动不了手脚,走不动路,甚至往前迈出一步都显得有些困难。
——阿秋是同时四个孩子的亲娘。自从十六岁那年一脚跨进了青楼,之后所有的钱财积蓄,都被用来养活手里两个小的,外加旁边两个大的。
而且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四个孩子的阿爹……都不是同一个。
阿秋说:“当时想着生了就生了呗,反正我不缺钱。谁知柳姨开的青楼不争气……这才多久,就给直接关门了。”
谢恒颜站在她对面不远的地方,两个光脚的孩子就绕着他跑,一圈一圈地围着打转儿。
一个喊:“哥哥,要糖。”
另一个喊:“哥哥,要鞋。”
于是谢恒颜身上的最后半吊铜钱,用来给阿秋的四个孩子一人买了一双新鞋,外加四袋香喷喷的小糖酥。
片刻过后,印斟和谢恒颜便自觉从阿秋家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