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老板这实打实的一脚踹出去,他自个儿倒是没多大要紧,面前那杆细竹杆儿似的谢恒颜身上,却猝然发出“喀啦”一声刺耳尖锐的巨响。
随后身形略微一晃,直接脱力朝地面栽了下去,再无半分其余的动静。
甘老板肥脸一青,急忙伸手往他鼻下探了过去——也就是这随手一摸,还当真摸出问题来了,那人眼睛虽还无意识地睁着,却已彻底完全地没了呼吸!
甘老板心头一跳,又跟着上去摸了好几下,最终崩溃似的朝地上一摊,发出野猪般的凄惨嚎叫:“这下完了完了,一脚踹死人了!这……这他妈可是成老爷子那边带来的……”
楼上正准备睡觉的女儿甘小竹听见动静,立马从房间里探出一颗同样肥硕的脑袋:“咋了阿爹,大晚上的哭啥啊?”
这对黑心的父女俩生得一样五大三粗,做事儿自然也是一样的没心没肺。两人蹲在地上对着谢恒颜咕哝片刻,最终一致决定将他抛尸野外,等野狗野狼围上来收拾,反正也没人会眼尖发现。
甘小竹说:“我去找个菜刀,把他剁了拿破草席一卷。”
甘老板表面应和着点了点头,实际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跟天塌了一样惊恐又绝望。
一直等到女儿快步朝后院走远,这老东西还在一个劲儿地纳闷疑惑——明明只是踢了一脚,怎么说死也就直接死了呢?
甘老板正这么疑惑地想着,还是嫌自己命短,偏又不甘寂寞地把手伸了过去,试图摸一摸谢恒颜的脖子。
然而指节还未能与那光滑细腻的肌肤形成触碰,眼前脸色苍白,毫无脉息的男人尸体,忽又“喀”的一声转过面相,黝黑发亮的一双眼珠,正巧对上那张做贼心虚的肥脸。
甘老板愣是骇得呼吸一停,方要张开嘴巴发出一声惨喝,可那干涩乏力的喉咙却像被无数条锁链生生缚住似的,无论如何也挤不出半点求救的声音。
他瞪大眼睛,脸色涨得几近发白发紫。
而正在此时,身旁原本不省人事的谢恒颜却已起身站了起来,全身上下,仿若骨骼关节尽数错位一般,不断发出清晰可闻的锐响。
甘老板呼吸骤停,望着面前“死而复生”的恐怖男人,想要叫喊,想要挣扎,想要后退,可他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气。
周身所有能够动用的器官,都像被无形套上了一圈沉重的枷锁。
谢恒颜杏目睁开,其间乌黑圆润的瞳孔隐隐泛出狰狞可怖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