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疯,也是被你们给逼的。”柳纭娘咬牙切齿地道:“我到了年岁嫁给从小一起长大的男子,招谁惹谁了?你们非得让我去山里给其它男人生孩子,还以此拿捏我,换一个人,不死也疯!”
陈母皱了皱眉:“水清做得不对,确实该赔偿你。我和康平识人不明,让你受了委屈。也该迁就你一些,但是,你不能上下嘴皮子一碰说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啊!”
“不可能?”柳纭娘笑了。
若在众人眼中,她的笑容跟鬼似的。
柳纭娘又是一鞭子,在胡水清又一阵的惨叫声里,冷声道:“活着太难,不如死了。至于孩子,我哪顾得了那么多。反正我都对不起他们,等下辈子,我当牛做马补偿他们便是。”
陈母:“……”这是补不起,就干脆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吗?
陈康平也有些急。无论是谁都有顾忌,心里总有放不下的人和事。像燕长琴这种不管不顾一心奔着死去的人,还真的拿她没辙。
胡水清又痛又悔,真觉得自己会被打死。她不想死,虽然舍不得铺子,但到了此刻,心底里还希望陈康平答应下来……反正,东西送出去有可能拿得回来,小命要是没了,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她满眼哀求:“夫君?”
陈康平和她多年夫妻,对上她眼神后,顿时福至心灵:“我答应你!”
柳纭娘也知道不能再打了,顺势收了鞭子,摇头叹息:“方才就答应,也不会有后面这一下。”她眼睛有些红:“明早上记得去衙门改房契!”
陈康平:“……”
答应过后,他就后悔了。
陈母颇有些无语,她自然是不答应把那么多铺子分出去的,哪怕是自己的孙子也不行,道:“闹了一晚上,大家都睡不好,明儿还有事,别睡过头了。”
“睡过头”三字语气特别重。
她这话是看着儿子说的,陈康平顿时就明白了母亲的用意。
胡水清痛得直哆嗦,再不请大夫,兴许会活生生痛死。陈康平很烦这样的胡水清,又惦记着找张管事对峙,还得推脱改房契的事。心里乱七八糟,也没留下来,跟着柳纭娘一起往外走。
外面院子里,陈明韵不在,陈明忠兄弟俩都来了,大概是听到里面在说的事晚辈不宜出现,就等在了外头。
看到父亲母亲一前一后出来,不像是有受伤的样子。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柳纭娘拍了拍陈明义的肩:“明日辰时起,咱们去衙门改房契,可不要贪睡误了时辰。”
兄弟俩面面相觑。
陈康平听在耳中,特别不是滋味,本来还打算去燕长琴房里劝说一二,干脆也打消了念头,直接去了陈明耀的院子,打算在那儿住上一晚。
一日天蒙蒙亮,柳纭娘就起来洗漱,兄弟俩也起得早,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柳纭娘也没问,三人一起用了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