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平微愣了一下。
他看着床上满脸寒霜的女子,心下有些发怵,有种转身就走的冲动。但这事情还得商量,不能由着燕长琴的性子来,他脱完了外衫,坐在了床沿上,伸手去摸她的脸。
柳纭娘伸手拍开:“做甚?”
“长琴,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还不晓事的时候,我就已经当你是我妻子,想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与你相伴余生。”陈康平一脸叹息:“你为我付出的所有,我都记着呢。”
柳纭娘一个字都不信:“我从林家回来,你就算与我同床共枕,也从不肯与我亲近。要说你心底没有嫌弃我,可能你自己都不信。你也不用装,李家的亲事我退定了!”
陈康平心底里确实嫌弃燕长琴,但这事夫妻俩从来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过,以前都是燕长琴独自黯然神伤,他则假装不知道。此时提了出来,他只觉得脸颊发热,很是不自在。
“我不是嫌弃,你生了那么多孩子,我想让你养身子。”他抿了抿唇,俯身想要抱人。
柳纭娘拿起边上的痒痒挠撑住他的胸口:“别靠近我。知道这些年你不愿意我碰我,我为何不勉强你么?”
陈康平一愣。
柳纭娘一字一句道:“因为,我嫌你脏。我对你不忠,那是你娘求来的。可你对我不忠,是你对不起我。滚!”
陈康平面色格外难看:“燕长琴,你非要说这么伤人的话吗?”
“这是事实。”柳纭娘翻了个身:“自己走吧,记得把门给我带上。”
陈康平起身,又觉得这么走了自己落了下风。站在床前,咬牙切齿地道:“我是你男人,我偏要陪着你睡。”
说着,一掀被子就想躺上床。
这么冷的天,好不容易有点热乎气,他这么一掀,那点热气瞬间散了个干净。柳纭娘顿时就恼了,伸脚就将他踹了下去。
陈康平躺在地上,好半晌回不过神来。
他被踹了?
燕长琴她怎么敢?
冰冷的感觉从臀下传来,撑地的手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冻得冰凉,他恶狠狠道:“燕长琴,你这是何意?”
“这大晚上的,你最好别来惹我。”柳纭娘重新理好被子:“回吧,去你的温柔乡,那边会温言细语地哄着你,比我这要好百倍千倍,何必自讨苦吃?”
陈康平瞪着她:“燕长琴,你不愿陪我,是不想做陈夫人了吗?”
“你要想赶我走,然后和胡水清双宿双栖,看在咱们从小到现在的情分上,我也愿意成全你。但是,家里的铺子和银钱我要分走一半。”柳纭娘振振有词:“要是没有我,就没有你的如今。只拿你一半,还是你占便宜了。”
“你休想。”陈康平大怒,捡起边上的披风一裹,大踏步往门外走,临出门前,还不忘嘱咐道:“李府婚事不许退。否则,休怪我无情。”
柳纭娘切了一声:“这话说的,好像我不退亲你就对我们母子有情意似的。”
翌日,柳纭娘起了个大早,还在梳洗就让丫鬟送了消息去李府,约李三夫人到茶楼相见,说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