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冷淡,并不是好事。因为只有不在意了,才不会有诸如生气愤怒激动之类的心情。
赵母眼神落在那两串铜板上,不甘心地道:“回头我让冬青他们来给你陪罪。”
事到如今,怎么赔罪都没用。
因为真正需要他们赔罪的人已经不在,当然了,听听无妨。柳纭娘没有回答,拉着春花去了库房。
赵母耽搁了一整日,无功而返。心情实在不甚美妙,又因为今日天气不太好,天黑时下起了小雨,地上沾点雨就滑,她一路走得费劲,到家时心情就更差了。
当看到自家院子里头碰头低声在一起说笑的男女时,赵母顿时黑了脸,压抑了一天的怒气瞬间爆发:“你们俩在做甚?”
赵铁匠抬头,惊讶地看着母亲。
当然了,他没有忘记自己和林寡妇的身份,立刻起身将母亲拉进院子里:“娘,你小点声。”
赵母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林寡妇:“你这个狐狸精……”
赵铁匠面色大变,以后就是一家人,话说得太难听,日后如何转圜?
“娘!”他语气加重。
赵母骂的是林寡妇,人家还没说什么呢,自己儿子先跳了出来。对于每一个母亲来说,儿子胳膊肘往外拐可不是什么好事,赵母瞬间变了脸色:“你要护着这个女人?”
林寡妇从头到尾都没说话,面色白如霜雪,仿佛受不住这个打击一般摇摇欲坠。
赵铁匠将人扶住,低声安慰道:“我娘就是嘴上厉害,她无心的,你别放在心上。先回去歇着,等我的好消息。”
赵母:“……”什么好消息?
林寡妇咬着唇,飞快出了院子。
赵铁匠看到盛怒的母亲,叹了口气,将人扶到屋檐下。白日里他承诺要照顾林寡妇后,就已经在想劝服母亲的说辞,此时张口就来:“娘,你怎么这样生气?”
他一脸莫名其妙:“你把她叫进来帮家里干活,我以为你是想撮合我们俩。难道不是?”
赵母:“……”睁眼说瞎话!
她咬牙切齿地道:“当然不是。我跟你提过,我是让二翠着急才请她进门。她名声那样差,你是有多瞎才会看中她?”
赵铁匠沉默了下:“我已经承诺要照顾她了。”
赵母简直要疯。什么叫“已经承诺”?
这几乎就是明摆着说,这两人以后要成亲。她咬牙切齿道:“我今天去找二翠,说了一天的好话,就想让她给你一个机会。这么多年夫妻情分,她还是给你养大了四个孩子,于情于理,你都该去请她回来。是,她确实强势了一些,但夫妻不是仇人,没有谁对谁错谁强谁弱,偶尔迁就一下对方,日子才能往下过。二翠照顾了你那么多年,你就弯着一次腰,有何不可?”
说到这里,又想起方才院子里俩人的亲密模样,赵母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那林寡妇是好人?要不是你有手艺,你以为她看得上你?”
赵铁匠已经是快要做祖父的人,早已不想听母亲说教,听这话里话外,还要去求孙二翠,他顿时也恼了:“那你之前都不催我去请二翠回来,为何今天又这么急?”他冷声道:“说到底,也不过是看孙二翠能赚钱,觉得她能干,这才让我弯腰……娘,我过的是日子,不是银子!”
语气里满是不服气,还有淡淡的鄙视之意。就差明摆着说赵母嫌贫爱富势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