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满心都是婆婆要跑去找双亲。
家里还有两个哥哥,让他们知道是不要紧,毕竟,他们早就知情。可还有两个嫂嫂,万一让她们传回了娘家去……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男女之间的风月之事尤其传得厉害,她名声尽毁,孩子也会受牵连。
她满心焦急:“孩子他爹,无论你想问什么,我回头都可以解释,现在最要紧的是拦住你娘。这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有什么不能的?你竟然做了,还怕外人知道吗?”余老三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失望:“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为何不把那些事告诉我?”
杜鹃沉默下来。
无论哪个男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夫妻俩这些年来感情不错,他越是对她好,她越是不敢说。
“是,我对不起你。”她苦笑了下,眼泪也跟着落下:“但咱们得为孩子考虑,我丢脸事小,几个孩子都快议亲,他们会受牵连,我爹娘根本就不疼我,指望他们还聘礼……他们不还,你娘不依不饶,事情一定会闹大。对孩子不好,对你也不好。”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咱们都是一家人,娘恨我也好,骂我也罢,甚至是打我,我都认了。但这事不能传出去!”
余老三看着她半晌,大踏步追了出去。
杜鹃松了口气,也急匆匆跟上。
杜家也是百花村的人,不过,住得比较偏僻。余婆子满脸愤怒,她懒得掩饰,路上碰到人都假装没看见。
来人看到余婆子怒气冲冲而去,正疑惑呢,又看到夫妻俩急匆匆奔来。
“老三,你娘这是怎么了?”
余老三不答,好好的日子闹出了这些事,他心情也不甚美妙,哪有心思搭理外人。还是杜鹃心虚,就怕村里人好奇,勉强扯出一抹笑,解释道:“她怪我活没干好,生我的气呢。没多大点事。”
来人听到这话,根本就不觉得这是稀奇。余婆子也是,拢共三个儿媳,她常年都使唤小的那个,动辄张口就骂。实在是刻薄。
余婆子赶到杜家,门也不敲,直接推门而入。
院子里杜家夫妻刚起身没多久,一个在洗漱,另一个在打扫,两个儿媳在边上洗衣,看她满脸恼怒,杜母好奇问:“亲家母,这又是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余婆子恨得咬牙切齿:“你女儿不守妇道,你张口就问我要那么多的聘礼,合着我家就是捡破烂的?你女儿一个生过娃的女人,也要我余家捧着大把银子上门来求?你杜家就那么高贵?”
再多的怒气,走了这一路都散了不少。杜鹃有句话说得对,这些事情要是闹大,对孩子不好。启文今年十六,如果顺利的话,这两年就要成亲。这种紧要关头,杜鹃的名声不容有损。
想是这么想,可心头的怒气压制不住。因此,余婆子就没有刻意避着人。
边上杜家的两个儿媳听到了又如何?
她们如果真的传出去,也是杜家人没有约束好。再说,在杜鹃生孩子这件事情上,余婆子自认受了太多的委屈。真要是传出去……她也畅快。
杜母含笑的脸在听到这番话后僵住,两步上前拉住亲家母的手:“进屋说。”又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回头就看到女儿女婿,她面色难看:“杜鹃,你也给我进来。”
她将两个儿媳关在了屋外,先是给余婆子倒了一杯茶,又皱眉看向女儿。
明明都已经掩盖好了的事,这么多年都没有人提及,为何突然就闹了出来?
母女俩本就互相了解,杜鹃对上母亲的眼神,只想苦笑。
她哪里晓得廖小草会知道那么多事,还直接跑到余家戳穿了她。
这些事都不能想,想起来就是后悔。如果早知道算计的事情不能成,孟成礼会被赶出来,还得搭上她的名声。她说什么也不干那些事!
事到如今,后悔也已经晚了,最要紧的是挽救。
“聘礼还来。”余婆子气都气饱了,根本也不渴,将面前装水的碗一推:“被你们跟傻子似的骗了这么多年,这茶我喝不起。今日我来,就是来要银子的。当然了,你要是觉得还了聘礼之后把女儿留在我家亏了,那就把人带走。这种水性杨花的贱妇……滚得越远越好。”
言下之意,竟然是要将这门婚事作罢。
杜母看她这般生气,面色愈发慎重:“亲家母,你从哪知道的这些事?”
“少说废话,杜鹃自己都承认了的,你也别想否认。”余婆子一挥手:“当年是二两银子加上四身衣衫的料子,还有不少点心。你直接给我三两,这事就算了了。”
杜家这些年添了不少孩子,又建了院子,还将那银子用来还了一些娶媳妇的债。如今家中压根拿不出三两。
再说,就算拿得出,又凭什么要拿呢?
“杜鹃给你家做了那么多年的媳妇儿,孩子都生了三个。你现在来说这种事,纯粹不讲道理嘛。”杜母又叹气:“启文都要成亲的人,闹出这些事,平白让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