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重大,皇后既然喊冤,那便查个清楚。”柳纭娘出声:“关玉身为宫中女官,胆敢对本宫动手,死不足惜。既然做错了事,那便不用客气。查清事实要紧!”
言下之意,让英王各种酷刑轮番上,总之要查出真相。
听到这话,汪敏如打了个寒颤。
她是皇后,听说过一些审问犯人的刑法,那一番下来,嬷嬷哪里还有命在?
不过,如今的她自身难保,且顾不上护着别人。事实上,到了此刻,她也有些迁怒嬷嬷,明明一开始她只是自怨自艾,从未想过要夺回凤印,都是嬷嬷撺掇!
人性就是如此,如果她成功了,也不会对嬷嬷有多少感激之情,毕竟,关玉是她的人,本就该为她分忧。如今事败,搭上自己还不够,还会牵连家人,后果太严重,她也承受不住。可不就只剩下了怨恨?
皇上眼神深邃,多瞧了柳纭娘一眼。没有开口阻止。
英王答应下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这一次护卫匆匆而来:“关玉嬷嬷招了……她说是由杨太后指使……”说到这里,他低下头:“罪奴关玉已死,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英王面色铁青。
皇上脸色也不太好看,沉声道:“汪氏敏如,毒害太后,不配为一国之母。从今日起,皇谱除名,废其后位,褫夺凤册金印,打入冷宫。”
英王长长叹息一声,指了指地上的汪敏如:“你呀你,真想不通。”
汪敏如傻了,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看了看柳纭娘,又看向皇上,哭着求道:“皇上,妾身没有那些恶毒的心思,都是嬷嬷出的主意。她说没有了母后,我就能独掌后宫,所以我才……”去了冷宫之中,想要再回来,这辈子都不可能。尤其她还背着毒杀皇后生母的罪名,想要在能够安稳度过余生,那是白日做梦。她越想越怕:“皇上,不关妾身的事,这是杨母后想让妾身帮她对付母后,她三人多年来两看两相厌。妾身被她们利用,是无辜的啊!”
事实确实如此。
皇上沉着脸:“无论是谁撺掇,你确实对母后动了杀心。身为晚辈,你大错特错!”
汪敏如张了张口。
她想说的是,皇上对顾玲珑不也起了疑心?最近母子俩闹得越来越僵,已经许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过话。他对顾玲珑,也没多少母子之情……为何还要严惩害顾玲珑的人?
这番话大逆不道,她不敢说。
英王眼看事情落幕,便也不多留。说到底,这是皇上的家事,他掺和太多,若是惹了皇上厌弃,那可不妙。
英王一走,园子里众人也懂事,纷纷退开了去。
汪敏如还在哀哀哭着求饶。她不甘心,既然此事牵连上了杨太后,为何不把人请过来当面对质?
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失了这皇后之位。没道理幕后主使丝毫都不受影响。
她哭了许久,见皇上满脸厌烦,并无请杨太后过来的想法,心里越来越沉,忍不住道:“皇上,错的不只是妾身。您为何……”
皇上吩咐道:“带下去吧!”
汪敏如被拖走,园子里只剩下了母子俩。皇上看着枝叶间洒落的阳光,道:“母后,今日之事,你早就猜到了吧?”
柳纭娘反问:“猜到了又如何?又不是我让汪敏如送着点心过来的。我知道你心里烦,但杨太后吩咐关嬷嬷撺掇汪敏如,也不是我让她做的。”她强调道:“我猜是苦主!”
皇上侧头看她眉眼:“最近我细查了不少事。”
柳纭娘皱眉:“你这话是何意?”
皇上紧紧盯着她:“不得不说,你收尾收得很干净,我竟找不出丝毫疑点。”
压根就没有的事,上哪去找疑点?
就算找着了,那也是假的。凡是假的东西,都经不起推敲。柳纭娘气笑了:“你凭什么认定我不是生母?我们那么多年相依为命,坐在你面前的是活生生的人,我有没有被换过,你当真毫无所觉吗……”
“母后。”皇上打断她,一字一句道:“今日之事,是你自导自演。皇后生出害人之心固然不对,但你故意让她对你动手,也有错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太后顾氏玲珑,故意使苦肉计陷害嫔妃,即日起,皇谱除名,废其太后之位……”
听到这话,柳纭娘气笑了。
合着她来了这里,改变了许多事。甚至已和那个假货当面对质,还是没能改变结局。
不用想也知道,皇上接下来就会说她不配入太庙享华氏后辈香火,连皇陵都不得入。
“皇上,你确定要如此做?”语气里带着威胁之意。
园子里的宫人退了大半,却也还有几人。
听到这话,皇上皱了皱眉,挥手让众人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