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国公爷下的最后通碟,贤王妃来得很快。
面对着三位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狐狸,她丝毫不慌,反而还带着淡淡的不悦:“国公爷,你是朝中肱骨,也不能将王妃呼来喝去吧?”
“你可以不来啊!”
如此经不起威胁,国公爷愈发笃定,那个幕后主使就是她。
王妃看向一旁的父亲,一脸不赞同:“爹,你下衙后不回家,跑到这里来做甚?若是让皇上得知你三人经常单独相处,怕是要不高兴的。”
朝堂上留下来的勋贵不多,皇上不喜欢这些领着先帝功劳高人一等的勋贵。若他们甘愿送上把柄,皇上是很乐意削了他们的爵位的。
“文雨,你别东拉西扯。”安宁侯一脸不悦:“你为何要让贺氏毒害她婆婆?”
贤王妃瞪大了眼:“这话从何说起?”她看向剩下的二人:“我以为是毒害世子的事有眉目了,念在曾经的情谊上,这才过来的。怎么这事扯到我身上来了?”她皱着眉,一脸不解:“我无缘无故害人做甚?”
“在我们面前,你就别装了。”万宁侯不客气道:“我女儿吓成那样,不可能说的是谎话。她做这一切,都是受你指使。她还说了,世子夫人是你姐姐!”
“依我看,你夺了姐姐的婚事,怕她身份暴露后对你不利,所以才先下手为强!”
王妃气笑了:“我嫁给王爷已经多年,她也已经嫁人生子,就算她是我姐姐,就算父亲认回了她。她也没那本事对我不利。”
这是事实。
万宁侯不服气,脱口道:“万一她是你弄丢的呢?”
此言一出,院中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似的,用关爱的目光看着万宁侯。王妃更是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嘲讽:“当年我姐姐走丢时,我拢共才四岁。你听说过四岁的孩子能把人弄丢?”
万宁侯哑口无言。
柳纭娘看着床上又昏睡过去的齐施临,只觉格外无聊。她瞅了一眼院子里,守门的婆子还是那一位,只是脸上多了些伤。
二十板没挨上,嘴巴子应该还是挨了几下。
这样的情形下,她想出门转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不过,她实在想知道那几人审贤王妃时的情形。想到方才她走在园子里时没人阻拦,她眼珠一转,端着药碗出了门。
她没去小厨房,而是进了边上放药的厢房,从后窗翻了出去。又去后院的杂物房中找到了竹梯,寻了个偏僻处翻上院墙。
魅姬没有练过武,但柳纭娘知道如何跳下去不让自己受伤,她落地时借力滚了两滚,确实没受伤,但身上染了些尘土,颇为狼狈。
她也顾不得,稍微整理了下,就循着小道往贺平媱院子而去。
方才国公爷的吩咐小范围内还是传开了的,柳纭娘尽量避着人,有惊无险地回到了方才的院子。拱门处守了好多人,她没有凑上前,刚到偏僻处的墙根底下,就听到万宁侯问话。
不知怎的,柳纭娘心头陡然升起一股古怪来。
她能到这里,贤王妃为何不能早慧?万一贤王妃是四岁的壳子,四十岁的芯子呢?
院子里一片沉默,恰逢大夫过来说国公夫人脸上的肌肤已经在变青,刚才摁的那个坑边上破了两个血道,隐隐有血迹冒出。
也就是说,用不了多久,国公夫人的脸就会烂。国公爷本就暴躁,听到这话后,沉声道:“查不出真相,我就只能请寇大人帮忙。”
两位侯爷不愿意此事闹出去,这会儿心里都怪上了自己女儿。万宁侯怪自己女儿蠢,安宁侯怪自己女儿都是。
心里再烦,国公爷不依不饶,这事就得说清楚。安宁侯质问:“文雨,在我们面前,你不用狡辩。只招认就行,否则,国公爷追究起来,我也只能将你交给寇大人审问。”
王妃面色难看:“爹,他们不信我,你怎能不信我?”
“文雨,你自小聪慧,应该知道怎样的选择对自己最好。”安宁侯我看了一眼边上的二人:“我们都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你如果说了,咱们该弥补就弥补,怎么商量都行。但你死犟着不说,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王妃垂下眼眸:“我……真不是我。”
还不承认,国公爷恼怒非常:“来人,去衙门报官。我妻儿即将丢命,怎么也该找到凶手,让他们做个明白鬼。”
有下人应声而去。
王妃有些慌。
说到底,她高估了魅姬的运气。动手时,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常年禁足在府中,身上时常带着伤的女人竟然能躲过她一杀招。
一两次是巧合,这都第四次了,她还能躲过不说,居然还牵扯出了自己。连老天爷都在帮她,实在没天理。
“是我!”王妃垂下眼眸:“国公爷,有件事情我想单独跟你说。”
国公皱眉,他直觉王妃要说些不好的话,干脆一口回绝:“这里没有外人,你有话直说。”
王妃似笑非笑:“你确定?”
她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人,都被国公府母子俩中毒牵扯其中,说白了,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垂眸道:“施临心悦于我,这些年送了我不少礼物。我……我对他无意,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嫉妒他的妻子……听说他二人恩爱,一时想岔,没忍住就动了手。”
国公爷真想扑上去捂住她的嘴。
特么的,这女人太毒了。
儿子确实心悦她,但这些年来,两人私底下应该没有牵扯才对。王妃这么说,简直诛心。
君王的兄弟也是天,和天家的女人谈情,无论有没有这事,皇家都容不得。
她这是想拖国公府一起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