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罢了,她的出身注定命途多舛,早晚都是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能得世子倾心,已是泼天的福气。然而,齐施临他经常会对她动手,更是故意凌虐于她,厌恶之情从不掩饰。但是,每次受伤后,他又会请来府中养的大夫仔细帮她治伤,尤其一张芙蓉面,更是不允许有丝毫损伤。
魅姬苦不堪言,但也认了命,乖觉无比。许是哪天都看不惯她的苦命,成亲一年后,她竟然有了身孕。
大夫把出喜脉,齐施临喜不自禁。处处妥帖不说,再也没有对她动手。魅姬本以为自此苦尽甘来,偶尔还会沉溺在男人给的温柔之中。可她欢喜得太早,孩子落地她还未满月,齐施临又故态复萌,再次开始揍人。
隔了一年,魅姬再次有孕,同样在孕期时齐施临温柔以待,这一次生下来了一个女儿。
两个孩子从生下来,魅姬只能逢年过节才能见上几面。母子之间感情……压根就不存在。
孩子一天天长大,齐施临身边除了两个母亲给的妾室,再无其他人。魅姬最是“得宠”,齐施临但凡在府中,基本都歇在正房。多年下来,身上遍布疤痕。
她生的孩子齐念宇长到十九岁,娶了万宁候府的庶出女儿贺平媱。
魅姬的一双儿女是齐施临唯二的子嗣,所以,她苦归苦,心里却一直期待着,等到齐施临死的那天,她应该就熬出头了。儿子成亲,她满心以为离自己逃脱苦难的日子又近一步。可事实恰恰相反,这个儿媳,奔着整死她而来!
“夫人,您还好么?”
有丫鬟在外间询问,柳纭娘睁开眼睛,再看到靠在旁边石壁上身□□的男子时,狠狠踹了一脚。
可她如今没有力道,一脚踹上去不痛不痒。男人动也未动。
与其说是被柳纭娘给敲晕的,不如说是他是醉得太狠睡了过去。
“进来。”
丫鬟进门,看到昏睡过去的齐施临,也不敢多问。服侍柳纭娘换了衣衫躺好,至于齐施临,她懒得管。
边上的丫鬟特别贴心,找了两个婆子进来,将人捞出来塞上了床。
外面一片漆黑,柳纭娘从池子里出来后口渴得厉害,她却没有使唤丫鬟倒水,也没起身去喝。她看着漆黑的夜空,渐渐睡了过去。
翌日早上,柳纭娘醒过来时,身边的齐施临已经不在。
忽然有人一脚踹开了门,粗壮的婆子几步进来,不客气道:“夫人,该起身了。”
边上有丫鬟强势地过来“扶”起了柳纭娘,将她摁到妆台前梳妆。
婆子阴阳怪气道:“夫人别以为宇夫人进门后您就能摆婆婆的谱,趁早收了心思……宇夫人虽是庶出,那也是正经的侯府女儿,可不会认一个下三滥的地方出来的女人为长辈……”
这位是齐施临奶娘的妹妹唐婆子,是他特意指来“照顾”魅姬的。她也试过告状,可换来的却是唐婆子的变本加厉。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
见柳纭娘没反驳,唐婆子特别满意她的乖巧。恰在此时,又有丫鬟端来一个托盘。唐婆子亲手接过,将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放在了柳纭娘的面前:“夫人,该喝补汤了。”
柳纭娘瞄了一眼,心下嗤笑。
这劳什子补汤,就是害她手软脚软的罪魁祸首。不止如此,凡是拿到这屋中的所有吃食,包括香炉中的香料,全都带着让人浑身无力的药物,要不是齐施临还记得给她吃些解药,魅姬怕是也熬不到现在。
见柳纭娘不动,唐婆子板起了脸:“夫人,要奴婢“喂”您喝么?”
她口中“喂”字语气里满是威胁。
柳纭娘看着镜中三十多岁的女子,肌肤吹弹可破,若不是眼角有一丝细纹,压根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她轻声道:“念宇媳妇一会儿要过来请安,想等她一起用早膳。”
音如莺啼,格外悦耳。
唐婆子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