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关上,屋中昏暗下来,钱小喜闭上眼,哪怕周身疲乏,她却毫无睡意。
另一边,母子俩回到家里,柳纭娘进了厨房:“阿海,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汪海从回家起,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唯一安慰的就是母亲身子硬朗,精气神也不错。
他抱了柴火,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说到这话时,他声音哽咽。有好多次,他都险些回不来了。
柳纭娘观他神情,笑着道:“咱们母子团聚是好事,得做点好吃的。”
话是这么说,她炒菜时,刻意照着以前姜芦花做饭的法子,味道不如她做的好,但应该是汪海最想吃的。
果不其然,吃饭时,汪海几度哽咽,眼圈一直都是红的。
这气氛太沉重了,母子俩都好好的,这是好事。柳纭娘转而道:“钱小喜那里的银子,别指望能拿回来。”
她一说话,就吸引了汪海的心神。顿时好奇:“为何?”
柳纭娘叹了口气,没有回答,继续道:“稍后钱家那边可能会说银子藏在这家里的某处,咱们别应承,让她们自己来找。如果找不到,三日后就去衙门报官。”
汪海沉默了下:“我始终想不明白,小喜她为何要私自昧下银子。”
如果就一点铜板,钱小喜自己留着还能说得过去。第一回就八两,足够婆媳俩日子滋润,她实在没必要如此。
柳纭娘看他一眼,问:“真想知道?”
汪海以为母亲也被蒙在鼓中,听到这话,好奇地反问:“您清楚缘由?”
“恰巧知道一点。”柳纭娘一本正经:“其实,你不知情要好受点。”
“我不想被瞒着。”汪海放下手里的碗:“娘,您就告诉我吧!”
柳纭娘摇了摇头:“先把饭吃完,我再告诉你。”
要是现在就说,汪海大概要没胃口了。
汪海不解其意,还是听话地吃完了饭,又帮着去厨房洗碗。完事后拉着亲娘坐下,急切道:“快告诉我。”
柳纭娘不再隐瞒:“你走了之后,村里风言风语不少,说我的,说小喜的,一直就没停过。后来我发了几次火,就没人敢到我面前来胡说。大概是我真的凶,连你舅母都不敢提了。”
“半个月前,我去山上捡柴,回来的路上听到村尾那个破房子里有男女嬉闹的声音。这种事情,我自然是不掺和的。正想离开,就听到那男人唤小喜。”
听到这里,汪海大怒,一巴掌拍在桌上。
“啪”一声,又一张桌子散了架。
他怒气未休,紧紧盯着面前的母亲,等着她的下文。
“那男人是孙明槐。他已是童生,读书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银子都填不满,你那五十两,也只是让他手头宽松一些而已。”柳纭娘话落,一把将人拽住:“你要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