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不是柳下惠,能坐怀不乱。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稍稍一点刺激都会招惹得人面红耳赤,可偏偏那人还不自知,眼尾的笑意几乎要撞进他的心里。
“原来你是在和教务主任闹别扭。”何晚山抱着玩偶,蜷在被窝里笑得像只误入狼窝还不知危险的坏狐狸。
他说这话时语气是开玩笑的戏谑,可那人却顺势抓住他的手,滚烫的指腹按着他的手腕。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手腕原来这么白这么细,圈在那人的手心,就像是抓着一只雪白柔软的猫咪。
气氛开始变得微妙,热意在手指的纹络里旋回流淌。
何晚山不敢笑了,他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了气氛中微妙的变化。
“你别笑了。”余燃粗沉地喘着气,一双沉黑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一点月光透过玻璃坠在他的眉梢,影影绰绰像是落了雪。
何晚山的心尖微颤,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哪里越过了界限,这本该只是一次朋友之间再寻常不过的打闹,余燃性格爽朗不该会在这种事上斤斤计较,可这一切却在余燃炽烈到滚烫的目光里变了滋味。
“你不要生气,我不笑了。”何晚山揣摩不透对方的心思,于是就心下反思起自己的不对。
余燃或许就是对这个话题很敏感也说不定,眼下这种情况虽然让他有些不该知道如何处理,但他先道歉总归不会出错。
“我没生气。”余燃也是没想到何晚山会把他的反应往他生气的方面想。
他余燃怎么可能会是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斤斤计较的人。可他又不能向何晚山解释,说他是看你笑得太好看心动得快要把持不住了。
只能垮了张小狗批脸自己一个人生闷气,心里却又暗暗地等何晚山能再来哄他一两句。
然而这一次,何晚山却没再哄他。
余燃侧着身子面朝墙壁自闭了好几分钟,身旁的何晚山也跟着沉默了几分钟。最后余燃实在是熬不住了,率先败下阵来转过身,睁开眼却看见何晚山沐浴在温柔的月色里,目光专注地望向窗外。
“晚山,你在看什么?”余燃别扭地悄悄靠近了一点点。
“余燃,你看那朵云,像不像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