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躺在床上, 身上衣物被拨开, 腰腹处裹着白布,那是萧程给他上药留下的。
他其实不想这样,可一挪动身体,那铁链就响个不停,总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的小徒弟已经不把自己当徒弟了,怎么冒犯怎么来。
裴翎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强行困在一个地方,不顾他的挣扎,撇开他的双手双脚,碰触他的身体。
哪怕只是为了涂药。
可涂药的时候,萧程的目光也眨也不眨落在他身上,眼底猩红的欲望毫不遮掩。
石床上的裴翎又微微闭了闭眸子,任由石床的冷意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
修补天阶的时机已经错过了,就算他现在挣脱,也来不及了。
来不及,他反而不着急了,甚至不清不楚地松了一口气。
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他理应愤怒,此时却异常平静。
这石床好似有些特殊,冷气渗入肢体时,甚至还滋养了他灵气枯竭的身体。
他躺着不想动,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大概是过去的记忆已经打开,他这两年常梦到自己还是天阶时的情形,可那段时光又长又无聊,记忆冗长繁琐,怎么也梦不完。
他只知道那时候自己不能走动,只能待在原地,迎接一个又一个来飞升的人。
他不太喜欢人族,不知道天道为什么要把他摁在这个地方。
隐隐约约中感觉到,天道还挺喜欢他的,上仙界的人也挺喜欢他的。
他们平时没事,也不能下界,只有每五百年下界清理人间浊气时,才能从天阶走过,那时候裴翎已经有了灵识,可懒,平时很少凝聚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