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了钱谨的担忧,第二天房甜甜肠胃隐隐作痛。
江晚边找象万城沟通喷泉拆除的事情,边陪着房甜甜打针输液。
四周都是消毒水的味道。
往常习惯了vip病房的房甜甜,此刻只能坐在椅子上打针。
房大小姐哪受过这种苦。委屈巴巴地靠在江晚肩上:“晚晚,打完针我要喝鸡汤,吃燕窝粥补补。”
江晚打字的手没停,一边跟象万城的工作人员斗智斗勇,边道:“没钱。”
房大小姐泪眼婆娑盯着她。
半晌江晚也没回头看。
“我不。我要喝汤,要进补。”
江晚手顿了顿:“行吧。”
房甜甜一喜,然后——
“退一步降低要求。”
“鸡汤换成蛋汤,燕窝改成银耳。”
房甜甜:?
“你这一步,能从大西洋跨到亚洲大陆吧?”
江晚正经道:“还行。没有孙悟空的一个翻滚远。”
房甜甜:...
好气哦。
两人调侃了一会儿,打完针走出门诊大佬,正要出去的时候,房甜甜遇到了熟人。
“李特助来看表哥吗?他最近怎么样?”
李临尘恭敬地点头,苦笑着说:“情况不好。”
房甜甜动了动唇,到最后也没发出一个音。
“我去看看。”良久后,她说。“这是我朋友江晚,她能跟我一起进吗?”
李临尘眉眼里几不可察地露出几分惊喜。
“当然可以。”
房甜甜挽着江晚的手,小声问:“我表哥叫楚琢,大半个月前车祸进医院后再没醒过,我想去看看他,你去吗?不去的话你就先回去。”
楚琢..
江晚在心里念叨了几遍。
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二次听到这名字,熟悉中带着些恍如隔世的陌生感。
在现实世界里,她的竹马邻居也叫楚濯。
发音相同,姓氏一样,唯名不同。
楚濯跟她从小便是邻居,一个爱静,一个喜动。
小时候她玩得一身尘土跑回家,总要被姥姥呵斥教训很久,眼看就要被打,便一边跑一边嚷着“楚濯楚濯救救我”。
每每楚濯以“教江晚写作业”为由,放下作业本,笑着把她从怒气冲天的江姥姥身边带走。
江晚记得他拉着她跑时候的笑容。
六月傍晚的晚霞,耳畔是吱吱作响的蝉鸣。楚濯一手拽着她的衣袖,一手还来不及放下的铅笔,笑着带她逃离身后的鸡飞狗跳。
江晚没有见过楚濯发怒。
记忆里,他永远都是带着笑容的温润哥哥。
但这个笑容,在高三时永远暗淡下去,墓地的那张,笑容温柔,但却是暗淡无边的黑白色。
“晚晚?”房甜甜又喊了她一遍。
江晚回过神,愣了愣。
“哦..哦,我们去吧,去。”
李临尘走在前面带路,房甜甜并排和江晚走在后面。
房甜甜谨慎地朝前看了一眼:“我表哥..挺奇怪的。”
“从三个月前起,他就..怎么说呢,就像行尸走肉一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连我舅舅把湛风集团全权交给他管理,接受上千亿的集团公司都面无表情,接手办家宴那天,做事有种怪异的熟练感,好像我要干什么、说什么他都提前知道,他要做的就是麻木地回应所有人。”
“从他身上感觉不到半点对生活的期待感。有时候我会偷偷的想,可能..可能永远躺着,才是他向往的幸福。”
“所以我才想今天来看他一眼。万一这是最后一眼呢。”
江晚神情复杂。
那个世界里的楚濯,热心、善良,有很多爱好,为了做一位儿科医生,充实又快乐地活着。
这个世界的楚琢,冷漠、无情,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淡漠活着。
小说里描写的楚琢,好像不是这样啊?
江晚努力回忆着小说剧情。
她记得楚琢是个跟男主抢女主的大反派,后期女主靠咸鱼成了娱乐圈一线女明星后,特意开了一家影视公司,专门投资女主参演的电影、电视剧。
唯一的爱好是喝酒、珍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