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晚独自站在湖前。
右侧的路灯洒下璀璨金黄,江晚的影子在地面上被无线拉长。
在广阔天地间,她显得十分渺小。
钱谨靠在清吧的门框上,在那一刻感觉到了江晚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助与孤独。
她肩膀抖动了两下。
钱谨陡然站直。
该不会——
晚狗因为没多久能活,绝望地哭吧?
钱谨小心翼翼走上前,伸手拍了拍江晚的肩膀:
“晚晚,大不了我找老头子借个十亿八亿,你不就——”
江晚侧头,灿若星辰的笑容愈发灿烂:
“干嘛?”
钱谨试探性地问:“..你刚才在笑?”
“三分钟前系统告诉我,我获得了来自一个人的65点好感度,生活真美好”
她又多了五天半的生命。
钱谨难以置信地问:“不要告诉我,是下午你嫌菜的那个低音男给的好感度?”
江晚两手一摊:
“可能?”
谁给的好友度、一个人满好友度是多少,系统从不解释,纯靠江晚摸清规则。
钱谨:...网上奇葩也多。
没想到那个低音男还是个受骂体质==
江晚瞅着门可罗雀的清吧,暗自计划着。
跟蒋家的“不醉不归”酒吧比起来,她的清吧就像刚进游戏的新人,装备垃圾不说,包裹钱财空空荡荡,游戏好友少得可怜。
没朋友,没资本。
而她的敌人却是游戏里的第二大帮,帮派强者无数。
她没办法硬碰硬。
“不醉不归”酒吧大酬宾活动的第三天,店长请来了一个水平高超的调酒师,把原本欣赏江晚调酒技术的顾客吸引了过去。
空空荡荡的清吧里就坐了五个人。
三位是店里的工作人员,还有两位是挤不进去“不醉不归”,只好过来喝酒的顾客。
江晚站在吧台前为那两位顾客调酒。
因她只学了那一种,便反反复复调着那种酒。
重复第三遍的时候,其中一位顾客说:
“能不能来点别的花样。这我看腻了,你们这清吧人均价格可以对面那家贵,品质总得跟上吧。”
另外一个人附和道:
“不醉不归的调酒师调酒不重样。”
江晚没说话。
让店里原来的调酒师阿鬼服侍顾客。
钱谨不知去了哪里。
江晚坐在湖边的石凳,沉默看着湖中心永远喷涌的绚烂喷泉,头一次体会到落寞。
还有对死的担忧。
武侠小说里,女侠们洒脱大方,对死那是毫不畏惧。
江晚以为自己也能像她们一样,但在死亡面前,到底还是露了怯。
她算了算。
生命只剩六天。
还能吃12顿火锅,看36场电影,睡6次觉,呼吸百万次。
无欲无求地度过剩下六天倒也好。
湖对面,“不醉不休”里有乐队狂欢。
像是错觉,江晚总觉得蒋父就站在对面,居高临下地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她。
对了。
还没替原身报仇。
在咸鱼活六天还是努力活六天里,江晚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
江晚选择的努力,并不是低声下去地讨好男人获得所谓的好友度。
这种背叛本心般苟延残喘的活法,没意思。
心里那点落寞随风而逝。
江晚站起来轻笑了两声。
她让店员买来宣纸,毛笔沾着墨水,行云流水般在宣纸上写了几行字。
笔法灵动。
姥姥从小让她练的书法,还没忘。
【我喜欢正大光明的交锋,五天后比调酒,我输了自愿关门,你们输了,烦请在酒吧前贴张一米长宽的大纸,上面写上劫富济贫清吧调酒师比不醉不归酒吧强,一周便行。】
回到租的房子里,钱谨后脚跟了回来。
“你跟他们比这种干什么?比得过?”
江晚躺在沙发上,感叹似地道:“刚才觉得自己是个侠女。江湖上不都是承诺在先然后比,输了的那方抱拳立场,多帅,多有侠气。”
钱谨没好气地说:“你这是中二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