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哥,我没……”
“姓彭的平日里作恶不少,若要是独峪细作,我便一刀砍了。但他一介平民,我不能草菅人命。”聂云汉淡淡道,“便叫他自己写了罪状,已让廖管事打发人把他送去官府。”
问话问得很快,接下来耗那么久,就是为了让彭员外写下这些年他所犯的罪行。
那人站都站不稳,只能弓着腰趴跪在地上,带血的手哆哆嗦嗦,几乎拿不住笔,只要他一停,那架在后颈上的刀就会往下一压,逼得他将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全部公之于众。
写完之后,聂云汉把他手指上快要愈合的伤口重新扒开,让他按下血手印。
卓应闲不信:“只是这样?”
聂云汉顿了顿,语气犹豫:“我……把他废了。”
待彭员外写完之后,看他写的那条条罪状,聂云汉按捺不住火气,冲他肿胀处猛踹数脚,踹得那人吃不住痛,最终晕了过去,被踹之处已然软成一滩烂泥,就算扁鹊再世也回天乏术。
卓应闲这才明白为什么左横秋他俩面色有异,无非是对那疼痛感同身受罢了。
“这样正好。”他冲聂云汉笑了笑,语气轻松道,“世间自有法度在,这种坏人本来就该送官,还有我上次问的那个齐老板,平日里也没干什么好事,也应一并送去官府。”
聂云汉先前不敢说,是因为不知道卓应闲怎么想,此刻听他与自己所想一致,就放了心,点头道:“五陵渡官商勾结,这彭员外和你说的齐老板估计也给官府塞了不少银子,这事儿就交给凌青壁,让待宵孔雀出面,逼那县令公事公办。”
“汉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但别为了我杀人。”卓应闲仰头看着他,郑重道,“小笙哥哥之前说得对,别把别人的错,变成自己的杀孽。”
阳光下,青年的瞳孔琥珀般清澈透明,自带一股清正之气,聂云汉望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嗯。”
卓应闲抿了抿嘴,转了转眼珠迅速张望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人,便突然踮起脚,在聂云汉脸颊上亲了一口,低声道:“谢谢你替我出气。”
说罢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要装着若无其事,可惜红云从脸颊绽放至耳根,骗不了目光如炬的聂千户。
聂云汉见他这副模样,心跳骤然提速,恨不得把人按在怀里亲得喘不上气,可惜青天白日的,附近又有人经过,他只好舔舔嘴唇,压住心头躁动,低头在卓应闲耳边道:“这么谢,太简单了吧?”
“礼轻情意重。要是你不喜欢的话……”卓应闲冲他眨了眨眼,“那就退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