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伞很大,所以被落在后面一步的飞鸟才不会落到雨中。
飞鸟一直看着对方的后背,厚实的后背,像山一样。
羂索一直在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飞鸟忘记了时间。羂索停下脚步来,是因为一辆警车卡在了他的楼道的中央。
飞鸟抬起眼睛,看见了熟悉的楼层,以及他非常喜欢的采光很好的阳台。
羂索带着他来到了他(飞鸟)的家。
警察的话,应该就是为了广田仙枝的事情吧。
果不其然,警察看到飞鸟之后就过来找他了。
从监控里看到了“神宫司飞鸟”身影的警察们,正在寻找他。监控中,这位住在四楼的住户在发现三楼的惨状后,神魂落魄的四楼住户就按原路返回(下楼)了。
面对那上前来询问的警察,羂索说:“那我先上去了。我在上面等你。”
飞鸟抿起了嘴,唇线拉长拉深,他消极的情绪明明白白地显示在眉眼间。
他那叫什么话?什么叫“先上去”“去上面等你”,这个软饭男。
飞鸟恨恨地看向他,可是那个男人已经把伞交给了他,然后自己一个人上楼去了。上四楼,去飞鸟的家。
飞鸟被警察留下了。
问了一些基本的问题后,提供了答案的飞鸟露出了异常的倦怠。警察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去好好休息。
“如果有事情的话我们会打给你的。”
先前警察让他填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也许是飞鸟的模样吧,警察似乎把他当成了病人。他略带关心地催促着他赶紧回去,怕这位年轻人看上去孱弱的身体因为风吹雨打变得更加可怜。
飞鸟“哦”了一声,就回去了。他搀扶着楼梯慢慢走上去,速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慢。
可即使放慢了速度,楼梯的阶级并不会因此而减少。他最终还是看到了那个站在门口的男人,门没有缝隙地紧贴着门缝,他没有钥匙。
没有钥匙也是可以进去的。撬锁这种事情,稍微学习一下就会了。
这位没有一点告知就来到了他家的无赖的“客人”,让飞鸟异常恼怒。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在意之前的事情了,所以无数次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后,飞鸟却依然会这般轻易地被挑起情绪来。
他恨羂索。飞鸟再一次肯定道。
认为自己恨着羂索的飞鸟却犹豫了一分,然后拿锁打开了门。屋子里散发着一种淡淡的烟味,一种很常见的香烟的味道。
羂索说:“这里还有别人在住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着自己刚刚拖下的鞋子放在了鞋柜里。可是,鞋柜里没有属于他的拖鞋,那里只有两双。
一双是飞鸟的,一双是森鸥外的。
“那就出去。”飞鸟皱着鼻子,对嫌弃着那双鞋子的羂索恶狠狠地说。
这样一来,羂索反而变得比先前自在多了。他穿着白袜的脚套进了第二双拖鞋里,动作格外自然。
“那是个怎样的人呢?”羂索问。他打量着房间内的装饰,他似乎对墙壁上的绘画格外满意。
——他根本就不懂得这些东西。
羂索借助着飞鸟的力量和身世,成为了贺茂家主的门下弟子。他本来只是个来自乡野村间的普通人,他本来没有一丝咒力。
……这都是因为飞鸟将自己的血借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