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了下来,但是她哭得无声,哭得悄无声息。
高未然立刻伸手,揽住了她:“你在说什么啊,当然不是!”
她的肩膀在他怀里颤抖了起来,高未然伸手轻轻地去摸她的后脑勺,等了一小会儿,才道:“你当然不是一个坏女儿,阿姨说了,你从小就努力学习,考好高中,考好大学,上班也特别认真,再没有比你更好的女儿了。”
“你骗人。”周皎瓮声瓮气地说,“我妈才不会这么说。”
高未然笑了一声。
卢萍确实没那么说。
那天他去看卢萍,卢萍和他说的是,周皎去京市念书以后,她适应了挺长时间,她说,周皎刚去念大学那会儿,有的时候,她在窗口看见穿校服的女学生从下面骑车过去,她都会想,啊,是我们皎皎回来了。
可是,此时此刻,他肯定不能这么说。
“阿姨真是这么说的。”
周皎渐渐止住了哭,从他怀里抬起头来,问:“有纸巾么?”
汹涌的情绪过后,她感到了赧颜。
高未然从兜里摸出来一包纸巾,递给了她。
好在凌晨的住院大楼外,荒无人烟。
周皎哭了一场,压在胸口沉甸甸的重量也随之轻盈了些。
她抬头仰望高耸的住院大楼,灯火细微,尽头处只有楼道的灯光还亮着。
“我明早七点来。”周皎打算回家换身衣服,还要给李工写封邮件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