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记得她的母亲永远是一副温柔浅笑的样子,个子高挑,一身合身旗袍,手腕坠着一直碧色玉镯,站在烟雨弥漫的小巷子中朝她挥手。
她越是想要看清母亲的面容,雨雾越大,直至她整个人都消失在朦胧中。
唐满从来无法想象出,记忆中温柔如水的母亲,是怀着一种怎样的爱以那么惨烈的方式坚决赴死。
明知归途渺渺,偏偏做扑火的蛾子。
记忆中的身形越发模糊,唐满双手撑着太阳穴,又开始头疼了。
房间抽屉里的安眠药只剩下一只空瓶,她起身到客厅去找。
黑暗中,唐满翻出药瓶坐在沙发上,保温壶中是夏繁星睡前烧好的热水,到现在还是烫的,等待水凉的间隙,她靠在沙发靠背。
寂静的深夜微小的动静都会被放大,夏繁星卧室传来低低啜泣声。
唐满睁开眼睛起身走过去,指节微曲,轻轻敲了敲门,“繁星?”
等了片刻,没有回应。
唐满推开门,卧室里点了一盏床头灯,夏繁星蜷缩在被子里微微颤抖着。
“繁星?”唐满掀开被子,夏繁星蹙着眉头不安的拽着被角,一滴滴滚烫的眼泪砸在唐满手背上。
唐满和衣半躺下来,抱住夏繁星轻声安抚,“好了,不怕了,不怕了都是梦”
有唐满的安抚,夏繁星逐渐安静,整个人也从梦魇中脱离出来,察觉到身侧有人,醒过来。
脸上眼泪还未干便下意识担忧道,“阿阮,你又做噩梦了吗?”
唐满揉揉夏繁星的头,扯了一张纸巾帮她把眼泪擦干,“没有,我口渴想喝水,听到声音进来看看,你继续睡吧。”
“嗯。”夏繁星重新躺了回去,安静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