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就、不。”

女人翻了个白眼。

她是混血，因为早些年随父母漂洋过海去到了另一头，如今再回来，身份只能用外宾，不过这样也好，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倒也不怕被人怪到东道主头上。

今天他们也是来这里游览的，走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被一个书画摊给吸引了。

原本他们是在友好交流，询问书画摊的摊主这里摆放的东西都是什么来历，不过说着说着，她听到了旁边另外一群游览者的声音，听出了对方一行人的身份以后，当下就没忍住小声嘀咕了几句。

主要是对方一行人过于让她看不顺眼，随便拿了人家摊子上的东西，然后一副大师模样还点评，说这个用于展览摊子上只有那一幅画是真迹，不过因为破损度太厉害贬值了不少。

摊主似乎听不懂他们的话，但是她听懂了啊，就嘀咕了一句“什么狗屁水平还敢在这里卖弄”“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啦我觉得它是假的”。

然后那头的人听到后顿时怒了。

这么一来二去，可不就起了争执。

就在他们两个争执不下的时候，头发花白的摊主忽然间笑了一声。

“是真是假，验一验不就知道了？”

一口流利的外语让所有人都一愣。

摊主是个大概六七十岁的老太太，刚才坐在那不吭声的时候看着也就是个普通人的模样，但现在一出声，立马就有了扫地僧的气势――

她的声音不大，但很沉稳。

于是周围经过的路人们纷纷围了上来，就想看看她是打算干什么。

老太太把那一幅引起了争论的画轻轻在桌子上铺平，从外观上来讲，那幅画的品相确实挺差劲儿的，感觉颜色褪了很多，而且画上还隐约可见斑驳的痕迹，让人看着就感觉好像风一吹就能把它给吹破一样。

肯定不是真迹啊，谁闲着没事儿拿个宝贝这么出来晾，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拿这幅画出来做展览，卖什么关子呢？！

不过大家伙都爱凑热闹，过来围观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对吧？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地把这个小小的书画展览摊给围了起来，看着老太太叫来一个工作人员，而后在对方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个工作人员便急匆匆地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又提着个桶和一堆他们不熟悉的工具走了过来。

老太太气定神闲地卷了袖子，拿了那些工具以后，慢悠悠地从旁边又拿出了几个透明的瓶子，瓶子里装着味道很奇怪的液体，应该不是水，但就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了。

老太太那个液体滴在画上，很认真地一点点从头开始整理，周围的人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的手部动作，看着她将那液体一寸寸的往下涂抹，然后用了一些小工具将画布一次又一次地推，直到彻底推平。

古怪的味道飘散开来，放在桌上那幅画的模样渐渐起了变化。

“天啊，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

确实，最开始的变化十分细微，肉眼几乎看不出来，只会让人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具体哪里不太对劲又说不上来。

但是随着那老太太一次又一次的调整，陈旧的画布慢慢便展露出了原本的模样，上头的墨迹好像也变得鲜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