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仕忠默默无言,原来,这背后竟还有陛下的推波助澜。
苏易继续道:“如今,世家势大,陛下便扶持起寒门对抗,今后,若是寒门势大,陛下便会像今日一样扶持世家。这是属于帝王的权衡之术。
我们与世家,并不是你死我亡的关系,而是此消彼长,相互制约的。”
他语重心长的道:“仕忠,寒门之内,你天赋最好,于人心上最为通透。若有朝一日,我不再统领寒门,你一定要肩负起壮大寒门的责任。
陛下那个人,宽厚亲和,却也专权独断,可共患难,不可共富贵。
世家清高,却也并非不可交好,这其中的度,你得慢慢学着把握……”
“大人……”张仕忠听着苏易宛若交代遗言一般的话,悲从中来,眼睛一酸,竟是当场落下泪来。
苏易看他哭的惨兮兮,一把鼻涕一把泪,又好笑又感动,“多大的人了,还哭的像小孩子一样,你年纪可比我还大呢,唉。”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摸出一条干净的,从未用过的棉帕递过去。
张仕忠不好意思的接过棉帕,用袖子掩着面,声音闷闷的,“属下只是,觉得委屈了大人。”
苏易轻轻一叹,“虚名而已,这世界上,也不存在什么委不委屈,不过是求仁得仁罢了。”
民间的传言经过时间发酵,竟是逐渐越演越烈,甚至进化到了苏易结党营私,在朝中一手遮天的程度。
这对苏易的威望也确实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民间渐渐有人误信了传言,对苏易有所不满,甚至寒门内部,也有所分歧。
但这些流言苏易统统没有理会,而是专心的准备大梁第一届科举。
从考题,到审卷标准,从考试流程,到考官选拔,这次科举的每一点细节,都是苏易亲手敲定的。
可以说,这次科举倾注了苏易所有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