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了枝枝师姐好意的云墨自知理亏,一路上也没有嬉皮笑脸,只是默默走在她身侧,相对无言。
云墨送程枝回了主峰她的院子里。
坐在花园里,晚霞把他俩的脸都照得红红的。
程枝道:“云墨,我只是想让你活得久一点。”世间万物多惊喜,不足一百五十年的一生太过短暂。
云墨却摇头接道:“是呀,人生太过短暂,又何必把时间浪费在无用功上。”
程枝沉默,好半晌,才呐呐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云墨扑哧一下笑出来:“不过,要是能哄枝枝师姐你开心,就不算无用功。”
程枝想问他,那为什么不努力一点好陪陪她呢?陪着她走过漫长的时间就好。
却被自己的想法惊到。这样的想法,好自私。
她不自觉地别开眼去,只做面无表情,别别扭扭地问:“你就想这么浑浑噩噩下去?”
云墨伸了个懒腰,这才想起来自己最后一次“死”后忘了干点啥。他从包里掏出一粒止疼丹吃了,方笑道:“当然不是浑浑噩噩,只是想能玩上这百年。”
“我师父在我还是个稚童的时候就走了。他一走了之,乌压压的一大堆事务就压在了我身上。虽然我身边有哥哥姐姐叔叔姑姑,但是他们也有自己事情要忙,根本管不了我。要不是有一次随姑姑出去玩我捡到可怜巴巴的受气包白糖,这日子还不知道会怎么无趣呢。”
青年的这番话,难得带了些认真的悲伤。
但他想了想,又笑起来:“后来白糖被我惯大了胆子,越发调皮,但又灵智未开,好几次在我衣服上留下来一串梅花脚印。姑姑一生气,就往她额头上也画了一朵。据说白糖一有喜欢的雄性,那梅花就会从她额头真正开出来。”
程枝想起小白猫额头的五瓣墨梅,亦忍不住发笑:“白糖呢?我一天没看见她了。”
云墨一跳脚:“对啊,我的白糖呢?一天没见影了。”
程枝右眼皮也跟着一跳。
小白猫缩成一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谢姚想要戳戳她,被一旁的云砚抓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