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用护目镜重新遮住了眼睛：“尼莫，我的魔法师朋友告诉我，复活术在任何一种魔法中都是禁术。无论是谁，施展禁术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拉尔斯付出的是一个曾经高尚的灵魂，那你付出了什么呢？她看过你留给康斯坦丁的灵魂碎片，你分割了自己的灵魂，但这块灵魂原本就残缺。你恨我，恨我没能救杰森，恨我没有杀死小丑。你利用丧钟杀死拉尔斯，让达米安恨你，你用杀戮震慑了卡洛斯家族，你确实得到了地位和身份，但那里的每一个人每天都盼着你死。你付出了这么多，处心积虑的回到哥谭，仅仅是为了做慈善吗？不，你不是回来爱她的。你告诉我你不知道杰森在哪里，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说到最后，他是声音不自觉的带了些颤抖，可是蝙蝠侠已经习惯了掩饰真实的自己，在变声器的加持下，这种不为人知的痛苦情绪听上去更像是一种冷酷的质疑。

他通过达米安透露出来关于伦敦的只字片语，探查到了康斯坦丁，又通过扎塔娜联系到了康斯坦汀，然后抽丝剥茧的推测出了关于杰森复活的最合理的猜测。这个猜测让他难受到宛如又直面了一次至亲至爱的死亡。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曾经从未了解过这个曾经看上去温顺随和，随遇而安，万事不走心的魔法师。

他拥有一个人类最炽烈的情感，他爱憎分明，有仇必报，哪怕付出一切。

他让蝙蝠侠陷入前所未有的挣扎和纠结。正如尼莫从来不质问他为什么不杀了小丑，替杰森报仇，为什么要让那些危险的罪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哥谭，伤害他那样，他也无法冠冕堂皇的让尼莫放弃复仇，放弃目前所做的这一切。

因为他知道，他们互相理解，却注定无法彼此说服。

蝙蝠侠选择的是一条荆棘密布的不归路，但尼莫·尤利西斯又何尝不是？

尼莫脸上的轻佻不见了，他松开了布鲁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认识康斯坦丁。”他冷静的说。

“你放心，我没有动你给他的东西。”布鲁斯说。

然而尼莫并没有纠缠这个问题，他看着布鲁斯，一字一句的对他说：“还记得吗？我们两个之间还有血誓约束。蝙蝠，我曾发过誓，不会用魔法对付普通人，那么我就绝对不会违背誓言。我们两个之间还有更深度的联结，我用你来补充魔力，作为交换，你可以控制我。你要是实在没法信任我，可以用你的血强行控制我，我可以跪下来叫你主人。我也许会隐瞒你，但我不会骗你。但是b……蝙蝠，你会让我跪下吗？”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他说：“我会。”

尼莫笑了笑，他一手托起蝙蝠侠的手掌，摘掉了他右手的手套。

蝙蝠侠沉默的看着他慢慢动作。

尼莫先是非常温柔的亲吻了他的手掌，接着狠狠咬破了他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