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窸窣响动如影随形,简迟深和季述之动作极快,却总也甩不脱后面的那女人。
顺着三楼的走廊绕了好几圈后,简迟深在楼梯口停下。
“之前楼梯是在这里吗?”
季述之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不是。”
楼道里泛着绿莹莹的光,里面黑漆漆的,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一小段距离。
这学校仿佛就没点儿阳间的光,不是幽绿就是就是荧红,最多再加上个月光的白色,都挺阴间的,什么也看不清。
简迟深抬手揉了揉眼。
追在后面的那个女人已经又跟他们来到了同一条走廊,正朝着他们移动过来,他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能硬杠吗。”简迟深手指微动,语气中有着一丝跃跃欲试。
季述之微微一笑:“不能。”
用物理攻击来打鬼吗,还真敢想。
简迟深从善如流:“那好吧。”
“你有没有觉得她在引诱我们上楼梯。”
“说不定是想让我们下楼梯。”
那就肯定没好事。
简迟深从季述之手中接过小男孩,示意他继续绕圈。
然后……
“老师——郭老师——胡老师——”
黑暗中的肥脸抖动了一下。
“老师!学生晕倒了老师……老师在吗老师?”
青年面无表情地喊着,还有闲心去路过的教室开个灯。当然,没有一盏灯是能打开的,开关不管按多少次都像坏了一样,只有极浅淡的月光从窗户洒下,让人隐约看清教室内的轮廓,非常符合恐怖片的氛围。
简迟深目标明确,踹开教室门后只按灯的开关,绝不进门半步。
在这过程中,他最出格的动作是从靠近门口的桌子上顺了几张打草纸,拿打草纸的时候他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另一端的拉力——有人在黑暗中和他拉扯。
也不一定是人。
季述之在他身侧,握上他的手轻轻一扯,缺了一个角的打草纸被成功扯到了简迟深手里。
简迟深扔给季述之几张:“一起喊,肯定有老师没下班,高中都这样。”
把纸张卷成筒状,比之前更大了几分的叫声响彻在三楼,甚至还出现了回音。
黑暗中的人影坐不住了。
不能再让他们喊下去了,再喊下去违规的就是他了。
中年男人恨恨地摸摸自己硕大的啤酒肚,嘴里暗骂:“怪不得成绩差,真是废物。”
一堆人都收拾不了两个刺头学生,还得他亲自来,真气死他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灰蓝色老头衫,脸上的肉晃了晃,就要走出去。
然后又看到了什么东西,迈出去的半只脚硬生生收了回来。
简迟深和季述之也停下了。
刚刚除了走廊的前和后,他们还有个右边的楼梯可以进。
但是现在,左没有电梯右没有楼梯,只剩前后两个方向可以走,还有两边黑漆漆的教室可以试试。
仿佛是突然出现,又仿佛是在那里待了很久很久。
在他们后方,浑身是血的女人耸拉着头,白裙子成了红裙子,深深嵌入头颅的镜子碎片折射出细碎的光。
她朝简迟深的方向伸出了手。
刚刚坐在马桶上的女孩匍匐在地,身体扭曲成一个奇怪的姿势,头发披散下来挡住了她的脸。
她的肌肤上满是皲裂的纹路,里面还有一些黑色的细线在流动,而地上随着她的爬走沾上了一层浓黄色的粘液。
她挡住了季述之前方的路。
简迟深把小男孩往上抱了抱,看向两边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