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宫人甩甩袖,说到最后露出些不耐,在宫中这中地方,这些话最好是不要问的,主子贵人们做事不需要解释,他们当臣下宫人的只要听从就行了。看在芩贵人如今有几分得宠,引路宫人这才开这个口,若换做其他,引路宫人只让她们跟着就是,压根不会开这个口。
吴夫人知道宫中规矩,抿了抿嘴,勉强笑笑:“多谢公公了,公公请前边带路。”
引路宫人“哼”了声,打前头带起了路。
吴夫人忙跟上,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宏伟的缀霞宫,在四周绿荫映衬下,缀霞宫越发显得瑰丽,吴夫人眼中越发遗憾。
簌花殿居于西六宫华清宫,里边住着几位身份不高的嫔妃,能叫高位嫔妃们挑中的早已安排进了偏殿里。
芩贵人是华清宫位份最高的一位,住华清宫左殿簌花殿,引路宫人把人带到华清宫,交给了早早等候的簌花殿的宫婢,朝她们福了个礼便回去复命了。
华清宫却是比不上她们刚才见到的缀霞宫的气派,宫室简陋,小家碧玉,吴家女眷跟着宫婢王簌花殿走,不时还能见到冒头的其它配殿的宫婢在探头探脑的,两位少夫人不敢说话,一直到进了簌花殿,见到了芩贵人,屏退了左右后,这才不满的说道:“这宫中不止连说话都要小心,连一个带路的公公都敢对着我们挑鼻子挑眼的,简直欺人太甚。”
吴家势力大,尤其在镜城扎根多年,是当地望族,在京中往来的也都是数得出名号的人家,走到哪里都叫人礼让三分,但在宫中,宫人们不知见过多少宗室勋贵,吴家在宫人们眼里并不出挑。
芩贵人在宫中吃过宫人们翻脸无情的亏,撇撇嘴:“嫂子是不知道,这宫中的人,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不是看菜下碟的,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小人。”
芩贵人留了从娘家带进宫的心腹婢子在身侧伺候,她入宫好几载,见母族亲眷的面只有一两回,现在见了生母和两个嫂子,芩贵人心里十分高兴,欢欢喜喜的拉着她们入座,指着各处摆着的赏赐朝她们显摆:“这些都是陛下赏赐下来的,宫中御赐之物,除了我这簌花殿,也就只有缀霞宫才有些赏赐了。”
芩贵人如今把缀霞宫当做了对手,在言语详谈间对缀霞宫十分瞧不上。她得赏赐那是陛下宠爱,缀霞宫那处不过是陛下不忍拂了那德妃的面罢了,总不能她得了,德妃却什么也没落下吧。
两位你少夫人看着殿中摆出来的好几件御赐之物,眼中有些羡慕,奉承着芩贵人:“还是贵人你更得宠。”
芩贵人挺了挺胸。
吴夫人只看着,宫人的态度她习以为常,早就见怪不怪,现在才开了口:“刚才去缀霞宫,没见到德妃。”
芩贵人一听就不高兴了,摆着脸:“母亲你提她做何,要我说没见到才好呢,你们是不知道,那德妃虚伪得很,我如今这样得宠,去让她行个方便,让我见一见母亲和嫂子们,她倒好呢,一口就回绝了,实在讨人厌。”
吴夫人没有附和她,反而问道:“你平日在德妃面前也是这样的?”
芩贵人自得宠后在宫中嚣张跋扈,但对上吴夫人看过来的眼,芩贵人一下想起了吴夫人的那些手段,顿时气短,哪里敢承认:“当然不是,我就是偶尔跟严才人一起抱怨两句。”
跟住在右殿长定殿的严才人抱怨是真,跋扈嚣张也是真。
吴夫人眼眸微眯,看了芩贵人好一会,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真信了,不再追究了:“陛下近日对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