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今心志坚定,向来是乾坤独断,陛下非是先帝,可不是几句好话就能蒙混过关的,那藩国仗着几句好话,明明是他们大越的手下败将,理应割地赔款,进贡献礼,却凭此反倒在大越运走了无数珍品,受尽了礼遇,用一车珠宝换两车价值连城的珍宝,尝到了这等甜头,这等藩国哪里愿意回礼被消减的。
莫说回礼了,就是来献礼的礼遇也一应从简,叫多年来一入大越纸醉金迷的藩国人极为不适,他们倒是闹过,但陛下不吃这套,藩国人甚至还提到了先帝,以为当今会看在先帝的面上宽和一些,毕竟大越尊崇孝道,奉长者为尊,却不知先帝与当今的关系早就在多年君臣之间,父子之情消弭殆尽。先帝发下的旨意,如今连一道都不曾留下。
藩国人见行不通,还曾献礼过藩国美人的,只叫陛下给回拒了。走美人计走不通,想拿先帝来压也不管用,藩国又不敢开战,一番交锋下,只得老实下来了。
徐嬷嬷朝左边的册子看了看:“司贡处收录完好,嫔主子可尽情挑来看看,早年的这些陛下不曾叫毁了,便一直留了下来,嫔主子只当看过,知道有这事就行,照着近年的回礼做便是,那藩国不老实,不用考虑藩国王室们的喜好忌讳,挑着内务处有甚便随意回上一点半分就够了。”
说来先帝的一应都随着送入了帝陵里,宫里鲜少留有关于先帝的事流传开来,这司贡处留下的册子倒是还能证明先帝时期一二。先帝与当今一开始倒也父慈子孝,到底人心易变,时移世易,最终闹得父子失和,兵戎相见。
徐嬷嬷脸上带着几分唏嘘感叹,先帝与当今的事徐嬷嬷半分不曾透露,钟萃不得而知,只顺从的点点头:“嬷嬷说的是,陛下也曾说过这些藩国不臣之心久矣,迟早还会再生事端来的。”
钟萃对天子极为信任敬重:“不过本宫相信,便是那番国再来作乱,陛下也能再叫他们投降臣服。”
徐嬷嬷连连点头,待说过这人情往来,徐嬷嬷难得问起了其他:“马上便是乡试了,虽比不得会试那般人山人海,想来外边也是极为热闹的,听闻嫔主子娘家兄弟今岁也要下场。”
“是,侯府祖籍在江陵府,却是要回祖地下场的。”钟萃难免有些担忧,越是读书精进,越能体会书中所讲浩如烟海,无穷无尽,感受所学渺小,世上读书人何其多,想要考中,当真是千军万马如过独木桥一般。
“娘娘都是如此聪颖之人,想来娘娘的兄弟也差不到哪里去。”徐嬷嬷安慰她。
钟萃才随着徐嬷嬷学这人情往来管理,每回从司贡处各挑上几本册子带回宫,每日时辰安排得满当,伴着皇子,读书,跟着徐嬷嬷打理内务处,闲暇时,想起前殿陛下为前朝繁忙不已,招了芸香问过:“本宫上回可是让你去打点膳房,那膳房可有尽心的?”
芸香拍了拍胸脯:“主子放心,奴婢三五不时就问过,膳房绝无躲懒,每日都往前殿里送了补汤,前边都收了,呈到了御前去的。”
钟萃放了心,认真学着打理宫务,前殿的圣旨先一步传了下来。杨培亲自捧着圣旨,唱报起来:“天子令,嫔位钟氏,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仰承皇太后慈谕,兹以册印,封尔为钟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