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次离开,这次旅行,不是向生而是向死。
在举目无亲孤身一人的地方,姜凉就算是发病了,自杀了,也不会有人救他。
他可能到头来连姜凉的尸体都看不到。
荣嵊想到这些,心头因为姜凉离开的悲伤逐渐被姜凉藏药欺骗他、离开他的愤怒与害怕担忧姜凉会不会自杀的想法覆盖。
楼梯上啪嗒啪嗒落着重音,本来看着电视的荣铭舟与梵佩两两相望、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荣嵊跑下来时衣着混乱,胡子拉碴。整个人就像是几十天不眠不休一样。
他的脸颊比之前还要瘦俏紧绷,挺直的腰背有些弯曲。
梵佩询问他到底是什么事才会失了方寸,眼前这人就不像是她那个优秀沉稳的儿子一样。
“你到底是怎么了?”梵佩起身拉住自己的儿子,有些心疼般抬手抚上他的脸颊道:“就只是一个姜凉啊,你怎么会戒不掉呢?让他自由些活着不行吗?”
“可他是去死!是死!我这次放他走,他压根没想活,他骗了所有人。”荣嵊手紧紧握着毛呢大衣,口袋里的手机有些摇摇欲坠。
“他骗了我,骗了心理医生。他连药都没有吃。那些病怎么会好?”
荣嵊单手抵着头,作势就要推开梵佩要出门找人。
这都是他的错,他就不应该答应姜凉离开,不该相信这个人说的话,就应该把这个人锁在身边,最好是用脚镣锁在床头。
让这人想下床都得叫他的那种。
“怎么可能?”梵佩脸上有些不可置信,任由荣嵊甩开了她拉扯的手。
“怎么不可能?我说了。他想死!他没了家,没了自己的寄托,这世上已经没他留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