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灰色的病服勾勒出姜凉身体的线条,最近几天的精神折磨让他的体重不断往下掉,本来有点肉的脸这会也是有点没状态。
姜凉越发纤细的手指勾着荣嵊手腕处的红绳,两个人都没有出声,他们似乎是在无声中决斗的士兵。
靠着意志力与情感重伤杀死对方,他们的目的一致—都是那根红绳。
“荣嵊给我。”姜凉手指指背触碰在荣嵊温热的手腕处,在这块皮肤之下是荣嵊体内流淌的新鲜血液还有他强盛的脉搏。
过了一会,姜凉见荣嵊不愿意主动摘下,只能挪着身体靠近荣嵊,探出另一只手,一起去解开红绳处的接口。
“那里…是死结。”荣嵊嗓子有些沙哑,听着像是要哭一样,好似被抢去珍爱珠宝的人。
他企图招惹起姜凉对他的心软,可是这人始终没有抬头去看荣嵊的神情。
死结不就是代表着他和姜凉不会分开吗?
在姜凉看来,这个人不会哭,就算是哭了,也是演技罢了。那是一个属于顶流该有的演技。
荣嵊任由姜凉倾侧着身体,半趴在他跟前,死缠烂打硬要去解开红绳处的死结,两颗刻着他名字的水绿色玉珠在底下一晃一晃着。
这死结是当初在疗养院楼下姜凉亲手给他系上的,如今又要被姜凉亲手摘下。
什么所谓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在这里压根不合适。
良久以后,病房一早放着的月季花花味都淡去了,姜凉也没有解开死结。他当初想着系紧一些这样不容易丢,谁知道现在却在这里为难他。
荣嵊的手心里都是汗,在感知到姜凉已经起身重新规规矩矩坐回病床上时,他内心居然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样的轻松,比他签下一个高级合同都要高上好几层。
他脸上带着“灾难后活下来”的庆幸与快乐,荣嵊用他带着茧的指腹摩挲着那两颗玉珠,还好,留下了。
姜凉并不想知道荣嵊劫后余生的情绪,他在病床上休息了一会,缓解着刚刚动作时脏器发出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