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秀夫抬手捂了脸,摇摇头——两侧面颊都被打麻了,他现在连表情都做不出,还顺着嘴角流了一点口水。
傅燕云掏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然后转身推门,领着他走了进去。叶烈真抬头望过来,发现傅氏兄弟和这个葛三似乎当真不是一路。傅氏兄弟全都穿得整整齐齐,配上楼下那只皮箱,看着确实是个要双双出门的样子,而这个葛三穿着松松垮垮的衬衫长裤,赤脚趿拉着拖鞋,头发仿佛是洗过之后没有梳,蓬松且乱。
二人互相都是久仰大名,但私下相见却还是第一次——昨夜那一场不能算。
叶烈真射出目光:“你就是葛秀夫?”
随即他将对方上下的打量了一遍:“嗯,名不虚传,真他妈白。”
葛秀夫在他对面坐下了, 由于被傅燕云抽得面颊麻木,说话有点费劲,口中那用来还击的俏皮话就在嘴里多停留了一会儿——这么一停留,再那么一琢磨,他最终闭了嘴,发现有些话说出来只能图个一时的痛快,没有任何实际的裨益,还是不说为好。
哪知道叶烈真并不肯轻易的放了他,忽然欠身摘了他的墨镜向旁一扔,叶烈真说道:“在我面前你装什么蒜。”
葛秀夫露出了眼睛,心中相当不悦,抬手擦了擦嘴角,他在确定了自己没有流口水之后,弯腰捡起墨镜,重新戴了上:“我可以在你面前装蒜,不只是装蒜,只要我想,我什么都可以装。因为我不是你门下的食客,我们的关系,是敌人的关系。”
“我已经把你摁在这里了,是死是活都是我一句话的事,你还有资格做我的敌人吗?”
“你还有资格做人吗?”
双方静默了片刻,葛秀夫又道:“叶大帅,我们之间有话好说,但前提是你要尊重我。你可以在心里把我骂得一文不值,但在表面上,请你对我讲礼貌。上次在海滨别墅,你想拿我的性命去敲山震虎、杀鸡儆猴,这就让我很不高兴。”
“消消气。”叶烈真盯着他:“通过你个人的努力,你现在已经成了我天字第一号的仇人。”
“那很好,”葛秀夫点点头:“我深感荣幸。”
低头舔了舔嘴唇,现在是他动脑筋的时候,他非常的想来一支烟,可惜过来时忘带了。
然而就在这时,他面前出现了一包刚开了封的骆驼牌香烟,顺着烟盒望上去,他就见傅燕云问自己:“要不要?”
他抽出了一支,笑了:“你是我心里的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