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云对着地面一点头:“算。”
然后他要出门去找葛秀夫,可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叶烈真忽然一手抓住了他的腕子,一手伸上他的胸膛,隔着衬衫又仔细的摸了一回。
傅燕云无可奈何,只得忍耐,同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我去拿一条毛巾被,给你遮盖一下。”
叶烈真放下了手:“不用,葛三无非就是想让我没脸见人罢了,可我偏不在乎。”
傅燕云心想这人也真是够犟的,不用拉倒。
可在他转身走到门口时,后方的叶烈真又开了口:“那个谁,你还是把毛巾被拿来吧。”
傅燕云半路拐弯,打开立柜,捧出一条叠好了的单人毛巾被,转身送到了叶烈真面前,然后单膝跪在床边,他拍了拍傅西凉的肩膀。等傅西凉捂着耳朵回过头了,他做了个手势,让傅西凉跟自己一起走。
叶烈真一边抖开毛巾被,一边问道:“干什么?”
“让我弟弟到隔壁去。”
“不行。”叶烈真把毛巾被往身前一搭,然后从被子下面举起了一只手,手里握着一支黑沉沉的袖珍手枪:“留下一个陪着我,我怕你们耍花招。”
傅燕云一把将那手枪摁了下去:“收起来,别吓着他!”
说完这话,他才意识到自己摁下去的是枪,而且是叶烈真手里的枪。
他这才知道了害怕。
然而叶烈真并没有调转枪口给他一粒子弹,而是一言不发的垂下了手。
因为从开始到现在,傅燕云对他不曾流露过丝毫的轻佻和嘲讽,对他就单是同情与怜悯,单是忧心忡忡。叶烈真不知道这人是纯粹的好心肠,还是怕自己大发雷霆,会害得他跟着葛秀夫吃挂落,但是总而言之,傅燕云看起来非常像是传说中的君子。他不大好意思对着君子显露野蛮一面,君子既然是对着他的手枪急了眼,那他就卖君子个人情、把手枪往下藏一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