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环顾四周,他问傅燕云:“家里还有酒吗?”
“这个时候你还喝酒?”
“我又不往醉里喝,少喝两口,压压心慌。”
“你还会慌?”
“我又不是吓得发慌,我是激动,激动得心慌。”
傅燕云对着正前方的玻璃橱柜一抬下颏:“下边柜子里有,自己找。我要去休息了,要是半夜叶烈真杀了过来,记得自己出去受死,不要连累我们。”
葛秀夫冲着他一笑:“你这个嘴。”
傅燕云不理会,转身上了楼去,也不知道今夜弟弟会不会回来,他总觉着自己对待弟弟还算可以,但弟弟在他面前,时常又会出现类似炸毛的反应,好像已经被自己压迫出了心病似的。
无论回不回来,他都要把房中的那个弟弟安顿好,给他洗洗澡,换身干净衣服,让他可以躺下来歇歇筋骨。
推门进了卧室,他忽然一惊。
他弟弟——不知道此刻到底是谁——仰面朝天的瘫在地上,周身全被银灰色的胶质糊了住,而那胶质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外涌出,仿佛他弟弟已经化作一个人形的泉眼。
就在他惊住的短暂片刻里,他听见他弟弟艰难的发出了声音:“放了我吧……我只是想出去……休息……我不会……逃走……”
然后他弟弟又开了口,语气陡然一变:“谁信你。”
“我是……真的……”
“我要把你装起来,放到枕头下。”
“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