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把嘴上衔着的榕花放在周海秀枕头上,歪头看了一眼林盛清,接着便飞走了。
淡淡的花香萦绕着周海秀,她像是被唤回了魂魄,猛地坐起来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目也迸发出光彩。
林盛清又唤了她一声妈妈,这一次,周海秀回应了她,伸出双手把自己的女儿拥进怀里,滚烫的泪水从眼眶涌出。
周海秀住院的这段时间,都是老太太在照顾她。
说是照顾,也只是每天把饭扔在床头,想让她服侍周海秀起居,门都没有?
沈飞不能留在医院,他还得回家照顾奶奶,他会经常想起林盛清,有时还会担心她在那里会不会尿被子。
每次沈飞有这种想法,他都会在心里唾弃自己,居然会牵挂一个小哭包,唾弃完了后该想还是会想,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周海秀住了半个月的院就回家了,出院那天老太太没来,实际上她就最开始来了几天,后面都没了人影,反正在她心里儿子肯定比儿媳妇金贵。
周海秀身上没钱,坐不了驴车,她背着林盛清,胳膊下夹着从家里带来的被子,手里还拖着装了水壶毛巾等生活用品的蛇皮袋,就这么走回去。
卫生所实在太远了,她走了不到一半的路就气喘吁吁,弯腰扶着路旁的大树想歇一会儿。
路西头过来一辆自行车,上面是一个戴眼镜的面庞白净的男人,他看到周海秀后停了下来,转头笑着问道:“大姐!你去哪啊?我捎您一程。”
周海秀警惕地看着他,上次人贩子的事给她敲了一个大警钟,也让她意识到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向你伸手的都是想拉你一把的好人,有的可能是想将你推入深渊。
许是周海秀的目光太过犀利,男人不好意思地扶了下眼镜,接着说道:“大姐,我不是坏人,我是镇子上的老师,叫白洋,有时候还会来村里的小学教几天,你们村里小孩肯定都认识我。”
白洋?周海秀依稀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好像一起下地的姐妹就谈过他,说家里的娃娃最近可爱去上学了,说是学校来了个可帅可帅的男老师,还会拉手风琴。
男老师又咋了,周海秀还是不信他,拿起地上的袋子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