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许茶茶不知道怎么的没了睡意,她翻身坐起来,跑到衣帽间,翻箱倒柜从角落捧出一只盒子。

这盒子很大,她两手张到最开才能捧住,她小心翼翼地将它打开,里面有两层,第一层塞着很多零零碎碎的玩意。

皱巴巴的抹茶巧克力糖纸、那张被老爷子偷偷塞进她兜里带回来的双马尾小温沐白、拍立得还有灯会那天她拍下的温沐白。

许茶茶蹲着身子,捏起那张相片,拍立得自带的滤镜色调很日式小清新,锋芒还没有那么显露的少女温沐白侧对着镜头。

她身后是暗暗的长街,昏沉的光线让她原本就白的肌肤泛着层冷冷的光泽感,许茶茶拍得太匆忙,她甚至没能好好对上镜头,脸半侧着,眼垂下来看人时睫毛在脸上映出漂亮的蝴蝶翅膀形状。

相片上的人是定格的,但许茶茶知道只要那蝶翅轻轻一震,就能俘获走她的少女芳心。

许茶茶轻轻抽出第二层,里面有两个裱好的画框。

小一点的是第一次见面,温沐白画给她的那张素描,女孩安恬地睡着,连头发丝的笔触都满是温柔的味道。

她手指又在那行字上摸过,轻声念出来,“愿你身上永有光明笼罩。”

有,一直有。

许茶茶手指捻起左手的红绳摁在指腹揉搓,她总是下意识有这个小动作,思考的时候、不开心的时候,很神奇的是,只要这样做很快就会有中被安抚的情绪,无论多委屈也能慢慢平静下来。

再下面那副大的油彩算是温沐白的处女作,即便放在十年后的今天来看,还是能够从画面感的表达上惊艳到许茶茶。

她有点疑惑,那总是裹在颜色灰蒙大衣里的女人,是怎么绘出的这样生机勃勃的画。

许茶茶突然来了兴致,摸出一本空白的草稿本,找了只铅笔模仿着温沐白的笔触开始画画。

参照物是那张拍立得,虽然是张会被吐槽摄影技术还不如直男的照片,但照片里的人许茶茶喜欢,怎么看也看不腻。

她不会画画,甚至不知道什么叫打形,笔尖挨到纸上,先描绘的是她最喜欢的眼睛。

那双眼看别人是总是情绪淡淡的甚至是漠视,仿佛能直直穿过人的身体落在那之后的物品上,但看自己的时候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