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温水,落到虚弱的肠胃里,让他身体舒服不少,他喝得很慢,小半杯水分了好几口才喝完,然后也不再矜持,端起地上的白粥。
黎莱见他愿意吃东西,眉头扬了一下,打趣他:“这最后的晚餐,味道怎么样?”
童上言不理他,慢条斯理地喝粥,这碗是老式陶瓷碗,碗口大,碗底小,一低头,整张脸几乎都要埋进碗里。
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陶洲既然要他这个活口,在食物里面下毒这种事情完全多此一举,所以这粥他吃得心安理得。
不过一想到黎莱是对方派来的内鬼,童上言见了他免不了膈应,着实拿不出什么好脸色,阴阳怪气地说:“要我的命早就可以下手了,我活着,才对你、的、主、子有用。”
他故意加重“你的主子”四个字,变着法子讽刺黎莱是对方的走狗,不管有没有用,这口恶气必须出。
黎莱没脸没皮一个人,三言两语着实构不成对他的伤害,听了也只不要脸地嬉笑:“小童童,别这么生分,好歹我们一起夜闯龙月山,同宿沈家村,你这样可真伤我的心。”
童上言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搜肠刮肚找不到话应对,只能闭上嘴不理他。
然而黎莱这人,独角戏都能让他唱出花儿来,等了一会儿不见童上言有反应,便倾身凑近他,小声问:“在等殷棠丰来救你?”
童上言飞快瞥他一眼不说话,问题的答案,两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