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心里不禁产生疑惑,朱奉冉的样子似是很看重殷棠丰的,的确挺像希望他回去继承衣钵的意思,可自从他住到殷棠丰家里,也没见擎山派和殷棠丰有多少来往,这“看重”里面,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半真半假吧。”余安玄学圈八卦行走百科王大师很快给出解答,“擎山派掌门看重老板是真,对他有所忌惮,也是真,至于假的那一半么……”
王梨风给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捋了捋下巴上并不存在胡子,才说:“全擎山派上下最不希望老板回去的,估计就他朱奉冉莫属了。”
童上言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刚才还对殷棠丰那么亲热的一个人,怎么看都像个慈祥长辈的胖老头,竟然藏得那么深?
王梨风叹息着摇头,把殷棠丰父子和擎山派这些年微妙的关系叨叨给童上言。
当年殷齐峪虽然搬出了擎山派,但到底没有和师门分裂,仍旧是擎山派的一份子。
老掌门的七个徒弟之中,殷齐峪是他最优秀的弟子,要不是和魏媛万的婚事逆了老掌门的心意,下一任掌门的位置非殷齐峪莫属。
再之后殷棠丰出生,被批了一个极差的命格,老掌门彻底断了传位给殷齐峪的念头,改立最年长也最稳当的大徒弟俞漳为继承人。
俞漳继任掌门之后,殚精竭虑,事事稳妥,他担任掌门几十年,从未有过行差踏错,最大的遗憾,就是后辈门人之中,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擎山派表面看起来风光,但俞漳心里清楚得很,门派早已到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地步,百年基业守成不易,要让门派保有荣光的同时再进一步,必须要有一个能力卓绝的继承者引领,否则等待着擎山派的,就是逐渐走向没落。
俞漳自己一辈子光棍,收了一个关门弟子,为人和他一样稳妥持重,但就是……资质平平,难成气候。
二师弟朱奉冉子女双全,一双儿女算得上英才,但若要担当掌门大任,着实差了几分能力。
三师弟体弱多病,妻女都不是玄学圈里人。
四师弟性格孤僻,连带抚养的一对双胞胎也不甚合群。
五师弟英年早逝,后继无人。
六师妹一心修道,独来独往。
盘来盘去只剩下七师弟殷齐峪的儿子殷棠丰,除了命格不好,简直哪哪儿都好,天赋极高,年纪轻轻已经颇有声望,本人也才能出众,如果能继承掌门之位,擎山派在他手里必定不用担心。
而命格的事情,俞漳也从周帛那里风闻过解法,后又听说他找到了当年被童霄水带走的孩子,俞漳心里更加蠢蠢欲动,甚至三番两次对殷棠丰暗示过自己的想法。
可惜殷棠丰对擎山派属实没有多少感情,对这位大师伯的各种明示暗示全当看不见,直到俞漳突发疾病,这事就被暂时搁置。
朱奉冉一直清楚俞漳的选择,但想到自己儿子,他总心有不甘。所以他面上赞同俞漳,心里却一直盼着殷棠丰不要改变心意,只要殷棠丰不点头,到最后,俞漳能选的,也只有他儿子朱耀义!
童上言听完这一番内幕,心里唏嘘不已,难怪殷棠丰鲜少提起擎山派,对云锦观和擎山派的亲疏也相当明显,这种各藏心思的门派,他老板怎么可能看得上?
“老板,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永远都无条件支持你!”童上言在王梨风那儿八卦完回自己房间,见到殷棠丰拿着手机站在窗边打字,瘦瘦高高的身型竟然显得格外单薄,瞬间激起他一腔保护欲。
他们的房间在这栋楼的最高层,面海背山,标间格局,还有一个大阳台。
此时殷棠丰正站在阳台的落地窗前,听见童上言站在门口来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一脸茫然。
想起他刚才扔下行李就钻到王梨风的房间,殷棠丰很快猜出前因后果:“听老王胡吹擎山派和我爸的事情?”
王梨风八卦的时候带点夸张成分,童上言知道他这毛病,相处久了也分得清他哪些话是真的,哪些话带水分:“老王没乱说什么,只是告诉我擎山派掌门想让你回去接管门派的事情。”
“所以……你怎么看?”殷棠丰继续回复刚才被打断的消息,按下发送键之后,打开落地窗出去,往阳台上的棕色藤椅上一坐,示意童上言也坐过去。
童上言放下一直背在身上的包,蹭蹭蹭走出去,在殷棠丰旁边的藤椅上坐下,不太明白地说:“我……我没什么看法,不管做不做掌门,只要是老板你决定的,我都一定支持你!”
殷棠丰笑一下,说:“大师伯的确有这个意思,尤其在知道我和你已经绑定命格之后,他相信师父的方法是有用的,我的命格已经被改,不会对擎山派的运势造成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