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总听大枣小枣说,阿榆在教她们识字认字,怕是她从什么书里看到的吃食,就自己拿来做。

那些年过得那样艰难,还能如此乐观,练得这样的手艺。

这心份聪慧和心性,真真随了凤潇,还隐约可见几分孟司壤的影子。

原本就心疼她,每每了解地更多一些,她就更心疼一些。

“兰姨尝尝这个,”孟晚陶把烤好的,宫珏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的云朵蛋糕端到了兰姨面前:“刚烤的点心,你尝尝。”

面前的点心,外形独特,瞧着像一大团棉花一样,外面一层,黄橙橙的皮,上面还撒着果仁,甜甜的清香扑鼻而来,一闻就知道味道肯定很不错。

她收回发散的心绪,眼里满是惊叹:“这也是你烤的么?”

小瓷在一旁道:“当然啦,不过火是我烧的!是不是看着就很好吃?”

闻言,云兰笑出了声。

一共烤了三个,孟晚陶拿了一个示意兰姨:“就这样直接撕着吃就行。”

云兰一上手捏到蛋糕,眼睛就睁大了。

好松软!

孟晚陶冲她笑笑,示意她继续。

她没有直接撕开,而是用指尖轻轻戳了戳,不仅松软,还很弹。

“这怎么烤的啊,”她撕了一块,尝了后,一脸惊讶:“怎这般松软,还这般香甜?”

孟晚陶把做法说了一遍,而后道:“兰姨喜欢吃的,回头我经常烤给兰姨吃。”

哪怕云兰厨艺不行,平日里也几乎不下厨,还是从孟晚陶轻描淡写的做法里,意识到,这玩意挺费劲的。

也是美好的东西,总是要费些功夫,要不然太易得,便也没那么珍贵了。

“你有这个心,兰姨就很高兴了,”云兰笑道:“你得空还是好好歇歇,别太累了,多吃点,好好养养,一直都不见你长肉,还这么瘦。”

孟晚陶确实有些过于清瘦了,但这事她暂时也没法子,孟家之前那样磋磨,身子骨伤了根本,养回来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得慢慢来。

“知道啦,”对着兰姨,孟晚陶还是尽量宽她的心:“平日里大多活都是小瓷她们在做,而且,我每天吃得都可多了,兰姨只瞧着我瘦,就没瞧着我气色挺好的么?”

话落,她故意冲兰姨眨了眨眼。

云兰被她这俏皮的样子逗笑。

不过,只看气色的话,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知道她自己会注意着身子,云兰也稍稍放心了些。

“是是是,”看她眉眼像极了凤潇,云兰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气色好得很,更好点才好呢。”这样凤潇和孟司壤也能安心了不是。

“兰姨午饭还没吃罢,”孟晚陶笑着躲开她的手:“午饭刚好已经做好了,这就可以吃了。”

进院子的时候,她就闻到浓浓的香味了,本来她也不怎么饿,但被阿榆这么一说,再加上这满院子的香味,云兰还真觉得饿了。

“做的什么啊?”她问。

“地锅鸡,”小瓷抢着回答:“还贴了饼子。”

说这话的功夫,一大盆地锅鸡就端了上来,浓郁的香味自不必说,玉米面饼子也是吸足了油水,一面松软,一面烙得酥脆,看得人食欲大涨。

“怎做这么多,”云兰接过孟晚陶递过来的碗,笑道:“你们两人吃得完?”

大枣和小枣中午是赶不上回来吃午饭的,只孟晚陶和小瓷两个人用饭,这么多,委实有点太多了。

“不是两个人,”小瓷帮兰姨拿了个最大个的饼子:“本来是三个人的,还有隔壁庄子的那个公子,不过他临时庄子里有急事,就回去了,没来得及等吃饭……兰姨快吃!”

云兰有些奇怪,看向孟晚陶:“隔壁庄子?”

“嗯,”孟晚陶点头,笑道:“之前收花生的时候,没注意多收了他们庄子上一块地,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云兰点了点头,道:“哪家的公子啊?”

这个地方能有庄子,自然是非富即贵,说不定她还认识呢,就算不认识,问一问,心里有个底也好。

孟晚陶笑顿了顿,道:“这个倒是没问,小瓷说,之前庄子里的说过,是京城勋贵家的私生子,但我看他品行都可,便时时走动了些,本来这边也僻静,平日里也没什么事。”

这话让云兰拧起了眉。

私生子?

这定然是主母太过强势,府上不敢认,否则一个庶子怎么也落不到养在庄子里当个私生子啊。

云兰觉得,阿榆还是不要和他走太近的好,免得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哪家的知道么?”她面色稍稍有些严肃。

孟晚陶摇头:“没问,他也没说。”

这话让云兰脸色彻底变了。

不知道哪家的还走这么近,万一被牵扯进什么麻烦里,谁来保她。

见兰姨这样,孟晚陶便知她在想什么,宽慰她道:“兰姨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

“不是兰姨不信你,”云兰放下筷子,正色道:“如今京中不太太平,这段时间风波颇多,不是兰姨要伤你心,伯爵府你是靠不上的,万一有个什么,兰姨是怕……”

孟晚陶知道兰姨是好意,她道:“我都晓得,兰姨放心好了。”

摄政王跟太后斗法,京城当然不会太平,不止这段时间不太平,是朝堂一直都不会太平,直到幼帝(男主)彻底成长起来,可这跟她井没有关系啊,她就是一个和剧情无关的路人甲,安安生生过自己的小日子,历史的车轮也碾不到她,她又不会主动去招惹什么人,日子总归能平安顺遂的。

知道她是个有主意的,云兰叮嘱过后,便没再说什么,打算等回城了打听一下,伯爵府不护,她自然是要护着的。

左右也不是太重要的人,三人便没再提起隔壁正在饿肚子的宫珏,只慢悠悠吃炖得软烂入味的地锅鸡,和饼子。

到底饭量有限,三人尽力吃,也还是剩了许多。

“不勉强了,”孟晚陶哭笑不得道:“天也不热,可以留着晚上下烩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