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都是意外,那也实在太巧了些。

主子身份又特殊,现在更是紧要时期,他们自然要更谨慎着。

宫珏收起手里的密信,清冷的目光中升起些许兴味。

又来?

这个孟三小姐还真是……呵。

“主子,要赶走吗?”等了片刻,没等到主子话的李渠,又问了一遍。

这个孟三小姐动机不确定,还是不见了,一点儿花生,也不值得主子亲自见她,他出面把人打发走了就是。

“让她进来罢。”宫珏道。

已经打算去赶人的李渠:“……是。”

是不是另有所图,他见一见不就知道了?

为了省时间,孟晚陶直接从田间穿过来的,这样可以节省一大半的路程。

就是田间的路不大好走,到的时候,四人额头都出了汗。

这庄子,院门紧闭,不知道为什么,总有股荒凉的气息,孟晚陶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缓气。

一边等汗干,一边打量。

越打量,越觉得荒凉。

还有种说不出的,让人汗毛直竖的感觉。

小瓷都有点怕了,凑到她身边,紧张地四处看看:“小姐,要不然我们把东西放下,就直接走罢。”

反正也没有占他们便宜,他们还白添了许多东西呢。

孟晚陶也被这诡异的氛围瘆得慌,但来都来了,总不能放下东西就走,也太失礼了。

“没事。”安慰了小瓷一声,她上前敲门。

孟晚陶并不知道,在踏入庄子的警戒范围时,就有几十双眼睛盯着她们主仆四人了。

她们的感觉并没有出错,并几十双冷冰冰的视线盯着,可不是如芒在背。

直到敲到第五下,门才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李渠。

孟晚陶原本以为会是个普通的家丁,却没想到竟是眼前这样一看就身手不凡的护卫。

她稍稍怔了下。

“姑娘何事?”李渠语气没甚起伏地问。

孟晚陶被他这淡淡的嗓音激得后背又出了一层汗,冷汗。

怎么、怎么一个守卫也这么冷?

看来是个了不得的勋贵人家,连看门的都这么不同寻常。

但愿好说话罢。

孟晚陶在心里安慰了自己一声,便冲李渠礼貌笑笑:“我是隔壁庄子的主人,今儿是来赔礼道歉的……”

她指了指独轮车上的花生:“昨儿收花生时,没太注意,不小心把你们家的那片花生也给收了,特意带了足量的花生来赔礼道歉。”

李渠看了她身后的独轮车一眼。

那上面的东西,都是他看着装的,没什么异常,只是……

“请进来罢。”

里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李渠眼眸微垂,侧身让出路,冲孟晚陶道:“请。”

孟晚陶忙冲小瓷她们招手。

三人忙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一起送进来,但孟晚陶进去后,她们却被李渠给拦下了。

“你们不能进。”

孟晚陶回头,但想着许是他们这里规矩就是如此,便冲小瓷她们示意没事,就在门口等她,她很快就出来。

这是她第二次见宫珏。

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记忆太模糊,时间也太短的原因,她这会儿觉得眼前的少年,似乎没那日初见时冰冷了。

宫珏这会儿正在廊下坐着,手边放了个煮得水汽氤氲的小炉子,明明水已经开了,壶盖被沸水顶的噼里啪啦的响,宫珏也没把壶拿下来,就让它继续烧着。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幕落到孟晚陶眼里,甚觉诡异。

她想了想,指着那小炉子,对宫珏道:“水开了。”

宫珏抬头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孟晚陶:“……”知道你还不把壶拎下来,傻么?

但这毕竟是别人家,他们也不熟,她不过是因为意外来赔礼道歉的,自然不会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

就在她要说明来意时,蓦然觉得身后的视线有点奇怪,她偏头就看到了她身后不远处的李渠。

但李渠并没有看她,而是在看廊下的少年。

嗯?

孟晚陶觉得眼前这个情形眼熟极了。

这守卫怕不是监视少年的罢?

视线在两人身上逡巡片刻,孟晚陶就更确定了,肯定是的!

就跟孟晚陶似的,移到了庄子上,但要被人盯着,根本没有自由可言不说,还受尽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