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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遇点点头继续说:“那阵子我在国外比赛,他打电话让我回去签字退学。我和他说我得了个世界比赛第一,没想到他忽然就开窍了,没再反对我学古典乐。”

他说的很慢,吴缘听得很认真,两人细嚼慢咽地吃着串串,锅里腾腾的蒸汽和身后呜啦的风扇都变成了氤氲的背景。

“但是我转头就进了娱乐圈,还跨专业去学作曲。”武遇吞下最后一个鱼丸,揉了揉撑起的肚子,“当初如果我没进娱乐圈,老老实实弹我的琴……很多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吴缘微蹙起眉,没有说出像“你真任性”、“人生没有如果”这样的话——尽管他第一想法是这些,但他从武遇的言语间捕捉到一些奇怪的地方,武遇似乎有意识地隐去了一个人,对此闭口不谈。

他轻声问:“你……妈妈呢?”

武遇答:“她死了。”

寻常人提起自己亲人的死亡都会很隐晦,比如过世、离去、走了,不会将“死”这种赤裸的说法端上台面。

但武遇不是这样。

他说的很轻松,就是死了。

仿佛死去的那个人,不是他妈妈,而是电视剧里的路人。

“吃撑了,陪我走走吧。”武遇拿起外套,径直走到前台结了账。

顺着店外的路走上几十米,就是横穿了整座城市的北河。

冬天的室外寒气逼人,河边更是风大,呼呼地吹了几下,吴缘脸上的红晕就全没了。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武遇点燃一支烟,火星在黑夜里飘成了模糊的小点,渐渐微弱直到不见。

吴缘伸出手:“给我一根。”

武遇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