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温宁雪以为他要继续练剑时,那人却停住了。
纷扬的尘埃和着泥土将剑身掩埋, 剑柄上挂着的金色剑穗也未能幸免, 沾满了脏污。
只见沈决有些紧张地将剑穗捧在手心, 无比认真地将上头沾染的尘土拂去,像是在呵护什么来之不易的珍宝。
看到这一幕, 身在暗处地温宁雪不禁在心里嘲讽地笑了笑。
如今他作这副深情的样子究竟是想给谁看?
之后, 他又盯着那剑穗思索了一会儿, 捏了个涤尘决, 这才放下心来, 露出几分满意的神色。
温宁雪这时候才发觉, 沈决的右手竟缠着厚厚几层歪歪扭扭的黑布。随着他的动作, 黑布内里渗出的液体渐渐将布条浸染, 散发出一阵淡淡的血腥味道。
她敏锐地察觉出, 沈决的右手应该受了很严重的伤,只是方才在擂台上他明明没有动手对付薛鹰,哪儿来这么重的伤?
突然,温宁雪想到自己被大蛇缠住身体时,好像隐约之中看见沈决拿着剑用力地劈向什么,只是后来被大蛇甩出来时脑子太过混乱,已经记不得这一茬了。
难怪,合欢宗的擂台不至于连一万八千斤的重量都受不住,那四分五裂的擂台恐怕也跟沈决脱不了干系。
眼见着沈决换了右手执剑,还想强撑,温宁雪一个眼疾手快,凝了道剑气打在了他的手腕上。
“想自废右手不要紧,等比武结束随你。”温宁雪说着,从暗处走了出来。
沈决闻言愣了一下,冲动地想要上前,待清醒后却只是轻扯了一下嘴角,说道:“罢了,又是梦境。”
自温宁雪死后,他几乎每日都会做梦。
或是梦见雷劫之日她引天雷入体,或是梦见旧日里她的温柔娇羞,亦或是一些从不曾发生过的意切情浓。
然而无一例外的是,每每当她要触碰到自己时,梦就会突然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