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板说,十六岁。
那人轻笑,十六岁,看着比这早熟,那就是还没到年龄,赚不了什么钱。
格老板不说话。
于是那人让格老板出去,等到念名单时,格老板以为自己落榜了。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在那名单的最后一位。
当他上了那辆车,跟着他们第一次走向瞭望街时,他就知道——他的人生在这里有了第一个分水岭。因为他可以进入瞭望街了,而这就代表着这一类人的成就。
尽管因为年龄不够,格老板能作为“第三类人”被收进绿荫小屋,但却不能如其他已经做过手术的第三类人那样陪客。毕竟他的肉/体还没有完善,连他胸口的肉都是假的。所以他只能戴着那些沉重的玩意,站在远远的舞台上。
这样,客人们就只能看到他造假出来的美好,却不能上手摸和检查。
那段日子格老板说不上好或者不好,它没有雨蓬院舒适,在雨蓬院里是每天都在玩耍,说话做事也无限地自由,除了不能出那小小方圆之外什么禁锢都没有。它也没有瞭望庄艰苦,在瞭望庄是每天干活还被骂和责罚,什么话都不敢问,也不敢随便交朋友。
然而在绿荫小屋,他能够见到人们对他的渴望。那种贪婪的目光扫在他的身上,给这类从小就被教育着要学会引诱人的年轻人一种莫可名状的虚荣满足。
他记得他们这些年龄不够的住在走廊的前后两端,房间最小,设施也最简陋,而他们夹着的有无数间房,那些房间是给男妓们接客的。
墙壁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能见到暧昧的灯光总也不敞亮。但每当们没关好的时候,他也能从缝隙里听到一点点淫靡的声音,看到少许他以后也要做的事情。
偶尔客人走出来碰到他,也会在他的皮肤上捏一把,或者摸一摸他的脸,不过也就只能到这个份上,因为紧接着出来的男妓会抓住客人的手,告诉他们——这个果子还没有熟,你们得回去攒点钱,到时候想摘果子,也有竞标的资本。
男妓们对格老板这类人态度不冷不热,他们之间没有什么交流,偶尔给几颗糖,也会偶尔背地里嘲笑他们。彼此之间有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哪怕他们蹚着的是同样的浑水。
不过格老板没有竞标过,因为就在他十八岁那一年,雨雾会所来人了。
他们要选择有发展潜力的年轻人,雨雾出钱给他们做手术,而他们,往后也将为雨雾效劳。
那是一个姹紫嫣红的夜晚,所有人都尽可能把自己打扮得漂亮。因为这回雨雾会所来的可不是什么副手,而是雨雾的大老板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