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羽做成的黑色厚衣领托在她巴掌大的脸下,高挺的鼻梁像鹰爪一般有微微凸起的驼峰,内眼角向下勾着,五官单看都十分精致好看,只是挤得太近,显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刻薄。
这位便是现任女皇杨佩,手握金国命脉的女人。
“可怎么办呢,我一个女皇说过的话,总不能因为她是你宝贝徒弟的身份,就成了耳旁风吧?”她很快又反问一句,字是一个个咬着蹦出来的,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蔺鹤归挺直了脊梁,语气不卑不亢,“女皇,我的奏折上已经解释过这一点,现在我身旁的这位并非‘颜钰’而是附体重生的神女。”
“神女?”杨佩拉长尾音,漫不经心地推翻奏折堆,用两只手指捏着,将最底下的一本提起来。
“呀。”她故作惊讶,甩甩沾满蜡油的奏折,“这都被溅上了,半个字都看不清呢。”
心气高傲的蔺鹤归哪里受得了她这番故意捉弄的语气,捏紧拳头就要站起来理论,旁边察觉到的颜钰立刻动作敏捷地把她摁住。
“没关系的女皇,若是看不了,我可以一个字一个字地与您重复,当面同您说,总不会被错过了吧。”
颜钰一开口,杨佩目光便立刻冷了下来,压低的眉眼酝酿起浓浓怒气,“这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哪知颜钰根本不惧,甚至再次开口,“这里当然有我说话的份。”
“这里是金国,而我还是金国的子民,怎么没有说话的权利。”看着杨佩一分分沉下来的脸色,颜钰却依旧继续把话说完,“听子民说话,为子民解忧,替子民做主,难道这就不是身为女皇的您说过的话了吗。”
“好一个金国子民,眼里没有半点规矩的‘好子民’!”杨佩站起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另一摞叠高的奏折坍塌在地上乱七八糟地砸成一片。
她背着手,步履急匆地在书桌后那小块位置来回走着,积攒的情绪随着起伏的胸腔一点点爆发。
终于,她站定步子,转身右手指向颜钰,“你说你是神女,你凭什么?凭一张嘴我就要信你?”
“女皇,所有的事奏折上都写得很清楚,我的的确确在预知梦中看见了神迹,所有的条件这孩子都能够吻合,我是愿意自己的一切担保刚才所言没有半分假话。”蔺鹤归忍不住抬声说。
“非眼见为实的东西怎么能信,你的预知梦的确准,可谁也无法保证它百分百不会出错。”杨佩踱步过来,自上而下俯视跪地的蔺鹤归,“还是说蔺老师也愿意拿家族的信誉做担保?”
她这是在拿颜家被灭族的事给蔺鹤归提醒,曾经颜钰的母亲也是如此言之凿凿地替郭碌作证,可后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