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慈着实没有想到他居然如此坦然,眼底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惊愕,好在他反应极快,马上便平复心绪,道:“不知道我和藏雪君有什么过节,居然惹得您纡尊降贵亲自来渡越山。”

他不说他自己,偏偏要扯渡越山,好像渡越山是个多么不值一提的小地方。

昱衡真人脸皮扯了扯,觉得谢归慈的话好像在骂人,但是又说不出什么过错。

“过节?”薛照微重复了一遍经由谢归慈口说出来的这个词,指腹从剑柄上摩挲而过,仿佛随时就要拔剑而出,见血封喉,“我和谢公子平生素不相识,谈不上过节。”

“那……”谢归慈微微犹豫,总不会真的是因为“江灯年”吧?

“不过我同谢公子情深意重的未婚夫江灯年有些交情。”他咬重“情深意重”几个字,但是他脸上神情是惯常的冷淡,实在叫人辨不分明他的真意,“知晓有个叫他待如珍宝的未婚夫在渡越山,心中总难免好奇要见上一见。”

谢归慈以为薛照微的“好奇”里头应当掺了不少水分。不过对方既然已经这么说,便是想把事情揭过去,他也没有必要再平白给自己招个敌人。

毕竟他眼下可是个只能拿着剑耍花架子的废物。

——至少在他离开渡越山之前,他得是。

因此他说:“藏雪君见了我,发现谢某不过是一介寻常凡夫俗子,恐怕叫你失望了。”

这完全是谦词。

即使谢归慈修为不济,但那张脸也和泯然众人的凡夫俗子沾不上边。

如果他是凡夫俗子,殿内其他人都是泥坑里头的烂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