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自认是在还先前的恩情。
对伊吹来说是这人居然意外的重情重义。
“还真敢说。”
中原还提着带给他的一袋子乌冬。
什么叫‘居然’、‘意外’。
也是,听说当初加入□□是因为同伴被拘的人,怎么可能不重情重义。
“意思是中也看起来更像是标准的黑手党。看起来。”
清晨七点,一夜没睡的伊吹没什么感觉。
但大概是生物钟在叫嚣,这个时候的头格外疼一会儿,精神也更疲惫。
平日不会说的话会被放松防备的嘴说出来。
他以为中原会反驳,但后者似乎因为那句称谓愣了会儿神。
伊吹当天的饭点全部被乌冬包揽。
就这个层面来说,他还是很感谢他的。
一直叫“中也”下去也未尝不可。
某天,某位下属在保护途中发出了和山本一样的感慨。
“他居然会画画。”
“很意外?”
“看年龄看不大出来。”
“想想太宰先生的话,就不是太意外了吧。”
“……确实。”
太宰在下属中的风评不是太好。
难以用“好”和“不好”来定义,下属提到他,多半是敬畏又退缩地评价一声“不想靠近”
“好像只要靠近他,就会被那只眼睛看到底。”
至于为什么量词用只。
当然是另一只眼有绷带缠着。
伊吹肯定太宰绝对知道。
但想来他也不会在意。
太宰就是那种,对不感兴趣的事情不会浪费一眼。
感兴趣的事情哪怕蹲在桥下数蜗牛也会兴冲冲地去做。
松节油的味道算不上好闻。
但在这个情境下就有种故友相见的感动。
“所以我今天……你在画画?”
大正伊吹好像比现代伊吹敏锐许多。
“反正睡不着。”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大正伊吹盯着重重垂落的帷幕叹息。
“珍惜啊。”
他想画画都没处动手。
这种当时代上流社会的专属消遣,再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父母双亡的前富家子弟来。
现代伊吹冷笑。
“借口。”
明明只要想画画,拿块儿炭都能在地上画才对——这是他老师常常放在嘴边教训学生们的话。
大正伊吹的拳头硬了起来。
这家伙,真的知道真正画画和拿块炭在地上瞎比划的区别吗。
总而言之,没受过贫穷磋磨的富贵黑手党就是“何不食肉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