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江阔跟他在一起有一段时间,对曾献也越发了解,尽管他看起来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乎,可实则内心敏感多情,非常的细腻温柔。
“不同的事物,对永恒的定义大概是不一样的。于我而言,不虚度此生就是永恒。”
“那怎么样才算不虚度?”
“爱想爱的人,做想做的事。”
第15章 接吻
离开大堡礁之后,他们去了塔斯马尼亚。
原因是听到出海的本地人说,最近南极出现极光的概率很大,塔州的kp值在接下来的几天都预测超过5,所以曾献提出可以去碰碰运气。
飞到霍巴特已经是傍晚,吃完晚饭,他们在漆黑的夜色中自驾去了威灵顿山,登顶高处的一个采景台。
这里是澳洲的最南端,隔着浩瀚大海,地面遥相呼应的就是南极大陆。
山顶的风凛冽呼啸,积石之上甚至偶尔可见皑皑白雪,幸好他们有所准备,出发之前已经换好了羽绒服,夜幕降临,从高处俯瞰这座位于世界尽头的零落岛屿,山下是涣散的光影,仿佛外面的喧嚣浮华与此处毫无关系。
曾献架好三脚架,抬头仰望属于南半球的星空,大概是没有都市的喧宾夺主,流淌的星河明亮异常,每一颗跃动的星星都像是最珍贵璀璨的旷世巨钻。
江阔在他的身侧站着,替他挡住了一半的风,轻声问:“冷吗?”
“有一点。”
曾献说完已经被他给紧紧的搂进了怀里,他的体温在此刻格外清晰强烈。
“江阔,你这个名字有什么出处吗?”
“你听过一首诗吗,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他们收养我的时候已在壮年,两个人都很喜欢这句话,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江阔云低。”曾献把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凑在他的身边笑了起来:“真好听,比我的名字好听多了。”
“我喜欢你的名字。”江阔摸了摸他的头,并微微颔首亲了一下他的耳廓。
“你总像在哄着我。”曾献撇撇嘴,心里倒是挺受用。
南极光和北极光不同,通常肉眼很少可见,但是运气好的话,单反则能够捕捉到那一抹与众不同的艳丽。
江阔怕曾献冷,两个人就进了山顶处一个玻璃观景房等,曾献有些累了,坐在台阶上休息,江阔替他守着,一边回复工作的消息,一边不时地看一眼镜头。
不知过了多久,江阔抬眼看到海洋深处,辽阔的天边隐隐晕染出一层薄薄的绿,他把镜头调出来自己看了看,叫醒曾献:“等到了。”
曾献一下子就清醒了。
不同的曝光下,天边印出的那一抹光泽也不尽相同,但还是能看到粉色和绿色渐变的边缘,在密布的星盘身后流动着令人窒息的美丽。
曾献静静地看着镜头,连呼吸都缓和了下来,不知为何他在这个时候重新想起永恒这个词。
如果永恒有颜色的话,大概就是眼前的颜色吧,属于大自然慷慨又无声的礼物。他想。
“这是我此时见过的最美的风景之一。”曾献对江阔说。
江阔深深的望着他,通透的落地窗之在,是南半球难得一遇的奇景,他们随性而来却换来了一场盛大的馈赠。
江阔伸出一只手掌覆盖在曾献的脸上,他的动作比寻常时候甚至更温柔了几分,曾献也安静的回望着他,在这份极为认真的注视中,江阔的拇指按在他下巴小小的漩涡处,郑重地托住了他的下颚,然后慢慢地吻了下去。
在世界的尽头,他们唇齿交缠,给予对方所能够的,最完整的耐心。
而在这个吻的末梢,有人在身后按下了快门,江阔听到咔嚓一声动作微停,余光瞥了一眼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