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安思远大方地说,憋了这么些时日也是不容易。
“啊……我没什么想问的。”叶知千还在遮掩,他确实是好奇安思远乃是拜月之徒的事,可若他自己不想讲,那他便不问。
“唉,这事儿也怪我,其实对你也没什么可瞒的。”安思远一把叶知千按在椅子上,“我曾经想跟你讲又怕你会觉得我是十恶不赦之人。”
“怎么会!”叶知千立刻辩驳,“其实你说与不说都是安思远,与是谁的徒弟又有何干呢?”
“说给你本就无妨,这还得从我五岁那年说起……”安思远开始回忆,不知从何时起,他不知不觉的与这具身体融合至深,从一开始如同在看别人的人生到现在连回忆里的痛都犹如自己经历过一般真实。
“我家代代经商,与武林无半点关系,那一日我哥带我去街市上买糕饼,突然冲出来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把我抢走了,我吓得一直大哭,老头居然摸出一袋子糖块,问我要不要吃。”安思远回忆着,“小孩子哪受得了这种诱惑,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我的根骨特别适合练他的武功,他此生本已无甚眷恋,遇到我就说明他这一身功夫不该绝,就为了吃到那袋子糖,我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你居然是被他骗做徒弟的?”叶知千设想过很多可能,却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起因。
“骗!这个字用的极好。”安思远拍大腿,“我哪知道练武是这么苦的事啊!他足足把我关了一年,吃尽了苦头才让我回家,我爹娘都以为我找不回来了。”
“那后来呢?”
“后来这老头子就赖到我家了,说如果不让我继续跟着他学武就杀了我全家。”安思远苦笑,“我爹娘战战兢兢地把他留在家中,后来发现他真的是在教我武功便不再那么防备,于是他一直在我家呆了十二年。”
“怪不得那时候江湖里到处都找不到拜月,谁又能想到他一直躲在商贾之家呢,那他现在又在何处呢?”
“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既已将我一身武功学会,我便无憾了’,此后不久,一日我前去他房内找他,却发现他已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世了。”安思远心里亦戚戚然,不管武林中传说他有多狠辣恶毒,杀人如麻,可拜月确实是他的授业恩师,但毕竟相处了十几年,若说毫无感情也是不可能的。
“哈,当时他还打过我哥的主意,只可惜我哥只爱赚钱拒绝了,当时若知道这老头儿是令江湖闻风丧胆之人,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说不。”
“跟着他练武,肯定没少吃苦头吧。”叶知千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
“可别提了!他哪知什么轻重啊,好几次差点儿给我弄死!”安思远似乎感受到了那种切肤之痛,“活下来算我命大,跟你师父没得比。”
“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叶知千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