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他从未说过的话,在范初阳听来并没有陌生感,她恍惚:或许他从不说这些,但每次他的表现分明已经将他说得这些话阐述地够好了。
可他不该说这些话的。
这也不是一个多好的场合,军训的第一晚,白天里被晒得头晕脑胀,身体笔直地站着那么久,回来之后的时间只用来洗澡晒衣服都觉得疲惫,实在不是应该说起喜欢的场合。
而且,是该怪她的。
莫名其妙地侵入他的被窝,触摸他的身体,拥住他……再去仔细想想的话,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她并不在乎,也并不在意这些。
她只是突然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一直以来两个人中都是他会率先沉默的那个,第一次她尝到了主动沉默的滋味,比起去回应先一步后知后觉感到了羞耻,范初阳想:以前的我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说了多少混账话啊?
身体曲起,她下意识往他的怀里钻了钻,像是找到了一个安全的洞钻进去。
蓟云暖被这个动作误解,他主动去抱住她的时候想过她会挣扎,却没有预料到她往怀里钻,行动快过思维,他将她拥紧了一些,颔首抵在她的肩窝。
鼻尖的气息是在柑橘与果木混合的香味,他放缓呼吸,仿佛要让她的味道浸润肺腑。
他不是多言的人,也不善于表述心意,可能是这几句话在心里反复琢磨了太久,说出来时比他想象中更简单一些。
哪怕是此刻,他仍然怀有恐惧与担心。
也知道更多无法言说的那些,是偏执阴郁,是痴心妄想,也是无从改变的,构成他的元素。
是不想被她知道的,又渴望被她发现的,无用丑陋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