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五十五

许久不见了,他的视线一落在她身上,脑子好像就不大听使唤,只顾听从眼睛的意思,想多看她一眼,再多看她一眼,口中言语辞不达意,竟是说不过她。

而很快他便知道自己错了。

谢陟厘原就生得白,那一截脚腕沾了水,更是白得让人目炫神迷。

底下的小脚纤薄秀气,足弓似新月一般微微拱起,白生生的脚背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像是才从深海蚌肉里挖出来似的。更别提那十个脚指头粉润微圆,每一片指甲都像是树上落下来的一枚桃花瓣……

谢陟厘抱着纱布上岸,心里寻思着在把话说清楚之前,她可别洗了,洗也是白白费了纱布。

远征在外,军中可没有市集,一块洁净的纱布有时候能救一名伤兵性命,可当真不能糟蹋。

然而待她回到岸上,只看见风煊的背影,他走得又急又快,仿佛有什么紧急军情。

但左右看看,周遭并没有什么异样,也无人来报讯。

着实是有些奇怪。

夜里风更大了。

帐内的灯火被吹得忽明忽暗,照在舆图上,舆图上的线条仿佛在跳动。

风煊披着外裳,坐在案前,揉了揉眉心,心绪总有几分难以平定。

他的拇指摩娑着手里的东西,木料温润而熟悉的触感带给他一丝安宁。

帐帘被掀开,人未进来,一股药味先被送了过来。

已是夜间服药的时候,但今次来送药的不是曹大夫,而是谢陟厘。

这是惠姐的主意。

惠姐说:“既然大将军都知道了,那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当然是要往他面前凑,让他知道身边有个知疼知热的人是多么难得。相信我,要不了几天他便舍不得放你走了。”

惠姐的建议经常在“全不靠谱”和“十分管用”之间跳跃不定,这次谢陟厘决定赌一把。

万一能像上次那样把风煊哄顺了呢?

风煊一看到她,不知为何像是吃了一惊,原本搁在案上的左手猛地往里一缩。

速度极快不说,力道显然也不小,竟把灯台打翻在地,灯油伴着灯芯泼在了舆图上,转瞬便烧了起来。

行军打仗之际,舆图何其珍贵,谢陟厘想也没想,扑上去就想把火拍灭。

风煊显然也是这般想,但谢陟厘已是抢先一步,他急忙手住力气,惯势却一时没收住,手心落在了谢陟厘的手背上。

心中明知不妥,掌心却是有了自己的感受——底下这只手,细腻,柔滑,指节纤弱,仿佛一捏就碎。

然后就见谢陟厘“嘶”了一声,缩回了手。

风煊立即道:“烫着了么?”

“没有没有。”谢陟厘连忙道,还好药碗盖着盖子,没洒出来,她揭了盖子把药碗捧到风煊面前,“您请喝药。”

风煊皱眉道:“手伸出来。”

谢陟厘:“真没事……”

一语未了,风煊已经伸过来捉住她的手腕。

而就在此时,“嗒”地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从风煊身上滚到了谢陟厘脚边。

谢陟厘低头一瞧,见是一只木雕小像,雕工和自己买过的那只如出一辙。

不过这一只衣带翩跹,云鬓如雾,显然是个女孩子。

只是不知何故,小像身上似被利刃砍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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